p; 说完,他走到顾御庭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爸爸虽然对你好,但他对我也不错。你一定对小时候那次落水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怀吧?”
白显锐说到这里,竟然笑了笑,他道:“因为你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他才会抢先救你,他救你就是在赎我的过错,毕竟是因为我,你才掉下去的。”
顾御庭被他说得嘴角动了动,有些想笑,但没笑出来。
白显锐长长吐出一口气,“二婶遇到危险,如果是我在的话,我也会舍命相救的,所以,大哥,这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如果我妈遇到危险,你难道不救吗?”
“当然会救。”
“这不就得了?所以我爸救二婶,是很正常的行为,你不需要内疚。”他又拍了拍顾御庭的肩膀,道:“只要你以后不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说完,白显锐就大步离开了,身姿俊挺,仿佛真的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顾御庭摇头笑了笑,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堂弟的半点洒脱都没有,原来不是他人被困于情,而是他一直将自己困在长辈的爱恨恩怨当中。
而另外一个院子角落。
白映香和容意相对而站,过了这许多天,容意脸上的伤痕,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与之同时,原本就足够纤瘦的她,又瘦了一圈。
“我知道你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五天,但是你原来根本不需要住这么多天。”白映香说道。
“所以,大嫂想要说点什么?”
白映香冷笑,“虽然你在医院里的这五天,都没有去看过我老公,但我知道你住在医院里,是为了什么。”容意只是看着她,一时间沉默不语。
白映香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续道:“你我都是女人,你留在医院的目的,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医院里陪伴他罢了!”
“容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爱着的人是我的丈夫!”
容意听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藏在她袖子底下的双手,却已经紧握成拳。
她问:“大嫂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映香往前一步,与容意距离更近了些,两人身高相差不大。
她扬唇笑道:“立川这么优秀,你心里有他,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拉过容意的手,就好像关系很好的姐妹在闲话家常似的,可却让容意感到毛骨悚然。
她定了定神,依旧只是看着白映香。
白映香却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容意,既然你爱他,想必你也不愿意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吧?”
“他是我的大哥,我当然不愿意看着他去死!”
“所以,他现在这种情况,你是不是该想想办法?”
容意皱眉,根本没明白白映香这话是什么意思,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能怎么办?
“我已经想过了,他不想接受治疗,不过是觉得活着无趣,死了也无惧。”白映香再次紧紧抓住容意的手。
“现在只有你能劝说他,你去劝说他接受治疗!”
原来是这样……
容意感到奇怪,既然只是这样,为什么她一定要扯这么多?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谁也劝说不了他,容意,我是不会来找你的。”
容意道:“我也不一定能够劝说他,对他来说,你和显锐还有琅琅,才是最重要的。”
白映香再度冷笑起来,她心想,要真是容意说的这样,那就好了。
她也不会孤枕难眠一辈子。
“何必说这些风凉话?事到如今,你要是真有一点爱惜他的性命,理应不用我说,你便该去劝说他接受治疗!”
容意抿唇,“我会去的。”
白映香仇恨地看着她,终于不再说话。
容意转身,走进了顾立川的病房里,他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眼睛闭着,很是安详的样子,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被癌症折磨的病人。
他以为进来的人是白映香,便闭着眼睛说:“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容意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
他接过,这才睁开眼睛来。
“怎么是你?”
“大哥救了我一命,我来看看大哥,不是应该的吗?”
顾立川笑了笑,“对,对,你还好吧?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还好。”容意答。
两个字落下,病房里安静下来,时光流泻着,他们彼此之间就只剩下沉默,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立川忽然扭头看向窗外,他忽然想起在大普山,山体崩塌的瞬间,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救上来的时候,竟然有种拯救了整个世界的错觉。
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他沉默很久很久,心里却想了很多,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如全世界这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