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到了晚期,发病的时候,就不只是胃部疼痛了,而是浑身疼痛。
因此白显锐走后,顾御庭和宁萌进来时,便看到他趴在病床上,轻轻闭着眼,虽然没发出什么声音,但从他微蹙的眉头,便可以看出来他在忍受疼痛。
顾御庭没做声,直接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落在顾立川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按压着,以此来缓解他身上尖锐的疼痛。
顾立川睁开眼睛,眸中现出一丝疲倦,“是御庭来了啊?”
“是啊,伯父,是我,我和宁萌一起来看看你。”他一边说,一边继续按压。
顾立川继续趴着,叹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休息,仿佛这样,疼痛感就能减少些。
宁萌和顾御庭在病房里,陪了顾立川大半个晚上,顾御庭便说:“小倔强,我先送你回家。”
宁萌想着自己留下来也不合适,就答应了。
顾御庭送完宁萌,便再度回到医院里来。
他拿着湿毛巾,给顾立川擦完身子,又一根一根地给他擦着手指,当真像个儿子一样。
“伯父,跟我说说话吧。”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听伯父的心里话。”
顾立川沉默良久,忽然问他:“那天晚上,在家里健身房,你父亲说的话你相信吗?”
“伯父说的是哪句?”
“我对你母亲有想法。”
“我相信伯父说的。”顾御庭语气淡淡,就好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但是我觉得,爱一个人的时候想要和她在一起,才属于正常情感。”
顾立川忽然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转瞬却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摇起头来。
“御庭,你一定已经知道了吧?你伯父我啊,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而且,还是一个断了左腿的将死之人。”
“伯父,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的,我从不相信人会有前世今生,人这一生十分短暂,眼睛眨着眨着一生就没了,所以才会有‘及时行乐’这样的说法,免得辜负世间走一回。”
这回,顾立川只是笑着看他,没有再说话。
顾御庭也跟着沉默下来。
这个晚上,顾御庭在病房里陪着他,起初是没什么的,但是到下半夜的时候,顾御庭间或听到他传来痛吟声。
但他装作熟睡的样子,什么也没听到。
他的伯父,是阳城市长,半生风华、半生骄傲,遭遇再困难的事情,他都没有哼过一声。
今晚,他究竟是有多痛,才会发出声音?
顾御庭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知道他痛苦的事情,因此,一直到天亮,他都默不作声,装作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他照顾顾立川吃过早餐,又陪他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的公司,下午的时候,宁萌来公司找他,和他一起回家。
回家的时候,白显锐已经将顾立川的情况,全部告知家里人了。
而医生的说法是,如果情况好的话,还能活两年左右。情况糟糕的话,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了。
一时间,顾家被悲伤的气息笼罩着。
白显锐来的时候,还说到了顾御庭和宁萌婚礼举办的事情,他说顾立川希望他们两个可以如期举办婚礼,也许他还能在参加他们的婚礼之后再去世。
他说这话时,顾家谁都没有表态。
毕竟顾立川此时的情况,谁还有心思去举办婚礼?
但是晚饭过后,容意却将顾御庭和宁萌叫到自己房间里去。
“我已经想过了,你们两个如期举行婚礼吧,也许你们伯父能够活到两年后,或者更长的时间,难道你们的婚礼要等到两年后吗?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如期举办婚礼,你们认为呢?”
顾御庭和宁萌坐在她的对面。
他们都没有回答容意的问题。
顾御庭反而问道:“妈,你对伯父是什么样的感情?”
容意一怔,眸中明显闪过慌乱,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他是你的伯父,我对他当然是妹妹对兄长的感情了。”
顾御庭追问:“你们在大普山逃命的时候,没发生过什么吗?”
宁萌看看顾御庭,她竟然开始忐忑起来,那天晚上逃命的时候,他们能够发生什么?
顾御庭的问题也实在是太大胆了。
容意皱眉,发生了什么?
实质性的事情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只是那天晚上……
她抿了抿唇,又想起那天晚上,他紧紧拉着她的手,她就感受到了他的力量和温暖。
这是她从别的男人身上,未曾有过的感觉。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他是她的兄长,他有妻有儿,她自己也有一双儿女!
一切都已经很好了,她不能再奢望更多。
“那天晚上,你和小萌不是也在山上?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你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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