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瘸子要把家具送到花家隔壁的房子,刚好一路就把姐妹俩送到家门口。
姐妹俩刚跳下车就听到从花家传来一个男人的的大嗓门子:“大姐,你就安心吧,我家德安这些年一心扑在读书上,前日先生还夸他文章做得好,今年定能考中秀才,来年再中个举人都不算事儿,只要他有得中的一日,就让他在皇上面前给大姐请封个诰命,这孩子知恩图报,咋也不会忘了大姐对他的恩情。”
“哎哎,我也知德安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像我家那小子,苦读那么多年,让死丫头几句话就说的荒废了学业,德安啊,你可得好好读书,不能让姑母失望啊。”
“姑母安心,德安定会给姑母挣个大大的诰命!”
“哎,真是好孩子,比你表哥强!你读书姑母花多少银子都乐呵,等姑母这就给你拿银子。。”
说话的是花老太太的娘家弟弟刘立柱和他的小儿子刘德安,这父子二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多半又是哄骗花老太太的银子来的。
花盼盼不高兴地眉头拧紧,这些年花致远赚的银子都在花老太太手里攒着,按说是不少,但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娘家刘家人隔三岔五就会来讨些银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
从前花致远专心读书,家里穷的底朝天,刘家可没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
直到花致远种田荒废了学业,刘家更是酸话不少,什么那些年的钱都打水漂了,早知花致远如此无用,还不如把那些钱都拿去接济乞儿,还能被人喊声大爷大奶奶听听。
花老太太当时气得背过气,缓过来却不和娘家人理论,反而指着家里人骂,就是如今想起来还要骂上几句。
今日刘家人来过,回头花致远和她一顿骂是少不了了。
直到后来花致远开荒种田,加上脑瓜子灵活,赚了不少,刘家人才频繁登门,知道老太太心病是啥,以小儿子刘德安读书为由,陆续‘借’走不少银子,却从未还过。
花老太太也记着当初被刘家羞辱一事,可刘家人嘴甜,又许诺往后给她挣个诰命,花老太太银子拿的倒也痛快。
花致远孝顺,章琴懦弱,对此虽有不满,却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瘸子‘噗’的笑出声,“你这个奶看着精明,实则傻了巴叽地,就她信刘德安能好好读书,这些年你爹从土里刨出来的那点儿银子都让刘德安送赌场里去了吧?如今又添了些新毛病,我前几日亲眼瞧着他被人从锦乐坊里打出来,说是睡了姑娘不给银子,这人若能好好读书,你方大叔也能考个秀才了。”
方瘸子说着摸了摸下巴,一脸猥琐。
按说方瘸子这人倒不是顶坏,就是嘴巴太碎,爱说些过分的话,花盼盼不喜,若她真是几岁的小姑娘,被他这样一说,定是要追问锦乐坊是啥地方,睡姑娘是怎么睡,若出去一说,名声定是要坏了。
但她懂花喜喜不懂,扬着天真的小脸一脸求知欲,“锦乐坊是啥地方?”
方瘸子笑得挤眉弄眼,“那可是好地方,等大些自己去瞧过就懂了。”
花喜喜却摇头,“姐说大叔不是啥好人,大叔说是好地方,定不是啥好地方,大叔爱去独自去就是了,莫要教坏旁人,不然哪天被打了还有人叫好呢。”
“瞧这孩子咋说话呢?大叔咋就不是啥好人?莫听你姐乱说。”方瘸子的脸都黑了,瞪了花盼盼一眼。
花盼盼却朝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回头我就和方婶子说,大叔最爱去锦乐坊,还说那里是好地方,看方婶子揍不揍你。”
方瘸子气的拿手指着花盼盼,到底是一甩手,牵着马车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