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韩孝武亲手将昨晚用白纸写的告示贴到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树的树上,引来一群村里人围观。
比起别处,好田村里认字的人多,二十多岁往下的,几乎没有不认字的,对着告示一念,立时就有人欢喜有人皱眉。
不到半日,好田村便传开了,那位姓韩的有钱人家少爷要开书塾和花秀才打擂台。
不但提供书本,还提供孩子们文房四宝,最重要的是不收束脩,读书读得好的还有奖励。
村子的人心思各异,韩家少爷学问如何他们不晓得,但据说是京中有名的大儒的弟子。
而他们让孩子读书也就是想要认几个字,再会算个账,是否是秀才,学问好不好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不收束脩还有奖励,连纸笔墨砚都不需自家来备。
花致远的书塾里,虽也不用买这些,可墨板写字哪有白纸好?韩家少爷虽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却是个大大的好人,之前村里这些孩子们还围殴了他,着实不该!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些年村子里的孩子们一直在同花致远读书,花致远收的束脩也不多,主要是教得也好,突然就因为那边不收束脩就让孩子们去和韩孝武学,有那么点儿没人情味儿。
到底要不要去韩孝武那边学,还是先观望一下,若旁人都去韩孝武那边学,他们就随大流吧。
花睿白天跑出去玩儿,看到韩孝武的告示,读了一遍,撇了撇嘴,“字写的真难看!”
真不是他贬低韩孝武这手字儿,字是真难看,歪歪扭扭的,比刚学写字的他没强上多少,大姐都比他写的好。
跑回家就把这事儿说给花盼盼听,花盼盼闻言眯起了眼,这算不算瞌睡就遇到枕头?
说实话吧,花致远在书塾里赚的那点儿束脩真不多,一家人指着束脩过日子都得喝风,还不如回家多开几亩地了。
就是过几日章琴要去镇上卖米线,花致远不开书塾就能帮把手,但花致远放不下村子里的这些学生,可若是那些学生自个儿不跟他学了,花致远也不会圣父地去劝。
花致远晚上回来和章琴说起此事,想到之前花喜喜说过韩孝武佘字都不认得,严肃道:“那小子就是个半吊子,字儿都认不全,教书不是误人子弟吗?”
章琴睨了他一眼,“你管那个呢,他是学问不成,可他那不要束脩,还给人家纸墨笔砚用,别人家又没想供出个秀才,只要认字他该是教得的。”
花致远点了点头,“这话倒是,只要不误人子弟,他能造福乡邻也是好事。”
“你就不怕都去他那儿读书,书塾里就没人了?”
花致远望着章琴,笑了笑,“若说不舍肯定是有的,可我整日困在书塾里,家中什么都帮不上,过几日你要去镇上卖米线,我心中着实难安,得知他要在村中开书塾时,我竟是松了口气,若明日书塾里没人来了,我便同你一起去镇上。”
章琴皱着眉,内心里,她和花老太太一样,认为一个堂堂秀才去种地可惜了,再去外面卖米线怕是要被人嘲笑。
可花致远真不用在书塾里教书,能帮她一把,凭她的厨艺和花盼盼的脑子,她有信心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