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致远从家中拿了被褥过来,但章琴也买了新的,且已铺好,便没再折腾,那些旧的被褥便被锁到了箱柜里。
当初牛家小两口搬家时,家具都是新做的,旧的便留在这里,几日前便都擦洗干净,章琴一样样把花致远带来的东西都摆进去,倒是有了家的感觉。
虽说这样想有些不孝,但想到往后没有花老太太时不时作妖,生活竟又有了新奔头。
收拾好后,花致远也用过晚饭,孩子们都回了他们的房中撒欢儿,章琴借着整理刚铺好的被褥来掩饰今日争吵带来的尴尬,随口找着话题道:“下午我带孩子们去布庄买棉被,又给他们一人做了两身衣服。”
“要得,往年都是你自己做,今年家里摆了摊子,也没那空闲,买几身正好,你自个儿也莫忘了添些。”
章琴心下慰贴了些,又因没为花致远做上一身的愧疚,但想到花老太太,这种愧疚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来时,因买的被褥太多,布庄子的人用马车给送回来的,睿睿瞧着马车神气,便与我说想家中也买匹马,我也就答应他了,臭小子高兴坏了。”
“啊?答应了?”
花致远脸上的吃惊神色过于明显,其中还有一些纠结,引得章琴不解地看过来,“是呢,只不过随口一说,若是买不来也便算了。”
花致远却摇头,“若今日我等失信于睿睿,岂不是教睿睿来日失信于他人?既是答应了他,便要做到,这马看来是非买不可了。”
章琴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只要与老太太无关之事,花致远做事一向都极有分寸且有道理。
不想,随后花致远又一脸为难地看着章琴,章琴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开口,只好问道:“你是否有话要说?”
花致远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送娘回去时,我与娘说好,往后不来摊子这边……”
说到这里,花致远没再说下去,而是盯着章琴,面色更犹豫纠结,章琴不认为花致远会因这件事为难,若非是答应了花老太太什么条件,他也绝不会如此,可这样吞吞吐吐也真是急人,便道:“你刚说过了,然后呢?”
花致远笑容更见尴尬,“娘说她年纪大了,一个人在村子里也没个能照应的。”
章琴立马接道:“摊子生意虽忙,但雇两个人也无妨,娘那里自然是不能不管,不如往后你就在村子里照顾娘,我带着孩子们在镇上摆摊就是。如此一来,娘亲既有人照顾,摊子也不扔下,闲时你也可读读书,了了娘的心愿。”
花致远愣了,也不知章琴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若真就答应下来,夫妻分隔两处,又与和离有何不同?
更不要说,摊子的生意都交给妻儿们,弄的他好像吃软饭一样。
花致远忙道:“并非如此,只我答应娘,买个奴婢回去侍候她。”
章琴眼神瞬间冰冷,说实话若只是买个奴婢回去侍候婆婆,就能让婆婆往后都不来搅和自然是好,可就算给她买了奴婢,又如何保证婆婆真能不作了?
最重要的是,奴婢总是要买个年轻的,那样年轻的女子往家里一放,是人都难免会兴出些旁的想法,至少她所知,好田村有那么几户买了奴婢回来的,最终可都是被收了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