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动间,韩氏还时不时从掀起的车帘朝后看米线摊子,越看越满意,嘴角带着奇怪的笑。
韩惜月则看看娘亲,又看看表哥,再若有所思地看看小摊子。
那个看起来很是机灵可爱的花家小姐姐是看上表哥了吗?倒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呢。
不行,为了小姐姐的幸福,她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哪怕是穷,也不能放低了要求,尤其是选夫君这种关系到后半生幸福的大事,更是要擦亮了眼睛才行!
韩惜月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俨然就将自己当成了救花盼盼于水深火热中的观音菩萨。
马车行了片刻,韩孝武又叫停了马车对赶车的车夫道:“你去刚刚那个摊子买几碗米线来。”
车夫答应着跳下车,又朝回跑去。
韩氏不赞同地道:“不过是个路边摊子,不吃也罢。”
韩孝武也不言语,他心情好时韩氏说他几句他还是听的,但此时心情极差,韩氏也不敢招惹他,生怕惹急了不管不顾地下她面子。
左右也不是自个儿生的儿子,是好是坏也不该由她来操心,最多写信时多加几句孩子不服管教的话便是了。
韩氏叹了声,若无其事地与韩惜月说起绣花来。
韩惜月嘴边含笑,与韩氏说着话,眼中不喜之色却一闪而过。
不就是韩家这一辈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韩家的人,倒是气派的呢,真是少教养。
可心里想着,她又能咋办?别说是她,就是她娘也是依附着韩家生活,韩家人她们谁也得罪不起呢。
车夫不多时买来三碗米线,韩氏让放到车上,虽瞧着到是干净,可路边摊子上的东西,她却是吃不下。
韩惜月见韩氏不吃,自也将碗放在一旁,倒是韩孝武三口两口将自个儿碗中的吃下后,抹了把嘴,只觉得一口汤能从嘴里一直香到胃里。
回味之后更觉得虽这香有些怪怪的,但却勾的人还想再吃,便又端起韩氏放到一旁的那碗几口又吃下了。
两碗米线下肚,韩孝武觉着已有八分饱,但再来一碗还是吃得下的,便将另一碗也端了起来。
三碗米线吃的他肚子滚滚,米线里又多是汤水,随着马车在青石板路上晃晃悠悠地走起来,肚子里竟也咣啷咣啷的都是水声。
可回味起米线的香味儿,他觉着自己或许还能再吃一碗。
之前闻着花家飘来的香味,韩孝武厚着脸皮上门讨要,被人骂了回来,如今想想这味道确实难得,只可惜上次挨了骂也没吃上。
连着三天,韩孝武都让家中仆人赶了车到镇上吃上三碗米线,越吃竟越觉得味美,就是每日路上的辛苦都不觉得苦了。
然而韩孝武每日来镇上吃米线,却苦了好田村的人,孩子们读书读的好好的,只奔着不要钱的文房四宝才换了先生,可谁知小先生才教了几日,他们还没品出小先生的本事,小先生却不来书塾了。
有人堵在韩家门前讨说法,可韩家人也没办法,这位韩少爷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他们也管不了啊。
村中有人后悔不该贪图别人空口白牙许诺的文房四宝,此事若是换了花致远,教书十多年了,哪有过这般说扔下学生人就不见的时候?
果然外面的人都是骗子,半分都信不过。
可他拍拍屁股不管了,孩子们要怎样?再去把花致远请回来?不说如今人家在镇上摊子摆得正好,就是那点束脩怕人家如今也看不上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