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吃过饭,又让章琴陪着她把钱数好,这才不到一上午,也有四百多文钱了,老太太道:“除了铺子里的人喝,过路的也有来喝的,本来身上冷,喝一碗就暖了呢,还都夸咱们这茶好滋味。”
一碗还是卖两文钱,四百文钱就是两百碗,想到这些里面有三成是自家的,章琴之前还觉得花致远有些不近人情,这钱本不该收。
如今想想,哪有人嫌钱多的?
收好碗筷带到后院,立马有人过来接过去,“夫人喊一声,这回小的就做了。”
章琴还有些不适应,突然就成了主家,手下这么多帮工,一个个还怪有眼力见儿的。他们家这算不算是要发达了?
越想越觉得日子好过了,她也真正的扬眉吐气了。果然大闺女说的没错,女人只有自己立得住,旁人才不敢轻视她。
往后若是婆婆再想为难他们母女,也是要想想花着谁赚来的钱,若真再作,她就说赚不来钱,万万没有花着别人的钱,还要骑到别人脖子上作威作福的。
她是媳妇,不是儿子,真惹恼了她,她就带着孩子们离开,另起炉灶就是。
反正铺子都是她家盼盼的名字,还怕被净身出户不成?
韩孝武三天没吃米线,心里想的慌,算着时候今日米线铺子要开。既然是从摊子到铺子,想来种类也是要加一些,没准就能给他个惊喜呢。
为此,他早饭都没吃,只等着中午多吃一碗。
车夫老李赶着车,在路口遇到方瘸子赶的马车,车上五个妇人在寒风中瑟缩着身子,对比韩家这虽不算豪华,却能挡风的马车,有个年纪大的妇人拿手上的伞把去戳方瘸子的腰,“瘸子,你这马车啥时候也加个盖,夏天晒,冬天冷,哪是人坐的?”
方瘸子被戳了一下腰眼,身子一麻,险些从马车上掉下去。冷风呼啸就是方瘸子也懒得开口说话,只是被这么一戳,到底是有些来气了,回头呛道:“不是人坐的,大嫂子你也坐了这么多年。”
妇人被呛了一句,回头对车上的人道:“你们瞧这瘸子,嘴上从来都不吃亏。”
车上几人都笑了起来,可这一笑,寒风吹进嘴里,身上似乎更冷了,几人干脆闭了嘴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一路上两架马车一前一后,方瘸子的马车走在前,时不时回头看看后车上的老李,因妇人们的话,这赶车的竟似有些得意,见方瘸子回头看他,还朝方瘸子扬了扬下巴。
方瘸子朝他嗤笑,“这人啊,赶辆带棚的马车,就真当自己也了不得了,不也还是坐在车外面赶车?有本事坐到马车里去。”
老李听得脸都黑了,可仔细一想还真就是,韩少爷坐在马车里,腿上盖着锦被,怀里抱着汤婆子,每天风雪无阻地去镇上吃米线,哪想过他赶车的辛苦?
前阵子刚下雪那会儿,雪到身上就化,他来回一趟镇上到家时衣服都湿透了,冻成冰坨儿了,幸好他婆娘给他煮的姜汤,要不非得风寒了。
可第二日呢?这位大少爷还不是又让他送去镇上吃米线?
他一个下人,谁管他死活呢?心里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