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雪早就吓的六神无主,从前她没把花致远这个据说很落魄的书生放在心上,但此时瞧了,这人明明就不是那种心胸开阔,甚至可以说该是有仇必报的,老太太是他亲娘,得罪也就得罪了,她这小小的下奴仆,就算依律例不能随意打杀,可总也有法子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可偏偏这副急切模样偏被花老太太当成受了委屈和惊吓,又抓过她的手拍了拍,“你莫要怕,一切有老夫人给你做主。”
又看向花致远,“娘只问你给是不给?”
花致远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给,这丫鬟娘若是非要留,往后每月月钱就按黄家三等丫鬟,三百文给,若不然娘还是尽早将她发卖了,免得留在身边招惹是非。”
眼见书雪满眼期盼地看着花老太太,花致远心道:果然这丫头心高,小小的花家她是看不上眼的,若真给卖了也好,可卖了这个心高的,就怕再买个难缠的,待会儿她去张福来家给章琴买丫鬟时得同他们打好招呼,若是老太太再去买人,就得给挑个丑的,安生的。
如今他在镇上生意做的好,往后想来用人的地方也多,张福来家应该明白谁才是大主顾。
花老太太却一把抓住书雪的手,温声安慰,“你且安心,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人卖了你,你的卖身契可是被我捏在手里了。”
刚生出几许期望的书雪,脸上立时现出绝望无助,她一点都不觉得被老太太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偏爱是她的荣幸。
花致远只是面带嘲讽地看着,老太太一心把书雪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了,可人家书雪压根就不愿意。
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花致远还是让花老太太到前面铺子里等着,又亲自去抱了干柴和引火之物放到炉旁,看向书雪,“生火会吧?”
怕花致远骂人,书雪忙不迭地点头,拿起火石和引火之物利落地生起火。
瞧她这回做事倒是像个样子,花致远也就没再为难她,“娘,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去就回。”
花致远出门了,花老太太心里却没底,之前她话里的意思是要留下来,可儿子说了那些,也是绝没有让她留下来的可能,那么他此时出去会做什么安排?
若真是家中住不得,给她找间客栈住也是成的,总不会让她老太太大冷天带着书雪走回去吧。
可万一她儿子就是想让她走,没准会给她租辆马车,到时她不回肯定不成,就他那脾气上来,没准真就会把她直接推上马车,或是直接推出门了。
到底还是要点面子,真租的马车还成,她就先回去吧,大不了往后常常过来,儿子就是再气她,等章琴身子养好了,也得好吃好喝,每回来要个几百文钱,也是会给的。
如此想着,花老太太又觉得憋屈,从前儿子赚来的钱都会交给她保管,都是被刘家给害的,不然,儿子如今开了铺子,不说日进斗金,每月怎么也得有几两银子吧?那些银子就该都在她的箱子里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