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花致远不提,县里也能派人去堤坝上帮忙做粥和馒头,可毕竟修堤坝是重体力活,每天都要不停地扛石头和装满沙石的麻袋,若不能吃好,人身体也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干重活的人都能吃,再吃得好一些,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别看捐款有万两之多,若真是这么吃,恐怕就真不够修堤坝了。
而这时候花致远提出愿意接下修堤坝众人的饮食,不但帮了他的大忙,也算解了他燃眉之急。
倒也不是宿县没有人有能力接下这个任务,只是有钱人嫌麻烦不愿接,没钱的人又没那个财力接,若只是县令派人去做,也就只能是粥和馒头,不然开支大了,捐的银子不够修堤坝用,他再让人捐钱,别人质疑银子被他贪了呢?
总之,这种事情自然是能省则省。
而花家如今有多少财力冯光派人打听过大概也有个数,接下这个活差不多就是把花家如今的积蓄都花进去了。于冯光而言这是政绩,于花家而言也是功劳,舍己为百姓的大功劳。
冯光已经想好了,待堤坝修好,他就上书朝廷,除了为自己请功,也要为花致远请功,一个心系百姓,肯将全部身家用来造福百姓的商人,又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这样的人若能被他打造成一个儒商形象,于他来说也是政绩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更不要说这个商人背后还有乐家这个后台。
冯光那边已经打定主意,这边章琴听说花致远接下修堤坝众人的饮食却吓的一屁股坐地上,整个人都傻在那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咋就接下这活了?咱们家有多少家底你不知道吗?这是要把家都给败了吗?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让你直接捐一千两得了。”
花致远却摇头,“这你就不知了吧,若是直接捐一千两,在功劳簿上也到不了前面,怎么也压不下韩家。而我们手头上经过这些日子开销,已经拿不出两千两,何况就是拿了两千两,韩家还可以拿三千两,我们比不过的。我接下这件事却不同,银两不必一下子都拿出去,咱们的铺子如今正是赚钱时,每日都入账都用不了,而好名声却传出去了,只要咱们铺子的味道好,还怕百姓不慕名来吃?”
章琴还是愁,不想理花致远,总觉得这时候的花致远和他娘是一样一样的,不把这个家都给赔散了就不肯消停,她就是想过个好日子咋就那么难?
可心里也明白,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个活他们还得接,她眼下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把成本降到最低,不然还能怎样?男人是她的亲相公,总不能就不要了吧?
好在她厨艺好,倒也不必用多贵重的食材,只要将味道弄好了,油水弄得足一些就成。这就容易弄了,总比要她顿顿大鱼大肉地供着强。
但这么多人吃饭,这笔开销还像是一块压在她心头上的大石,让她想喘口气儿都喘不上来,生怕哪天铺子里的生意突然不好了,她就得倾家荡产了。
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年,最后却都是给别人做嫁衣,章琴心里有多么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