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与蒋刚握手告别后,坐上乔勇的桑塔纳,十分钟不到就回到城管委办公大楼。
坏事一件接一件,让王桥都有点消化不了。他在办公室泡上茶,以此稳定心神,让自己能沉下心来思考对策。
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开来,如青涩的女童变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袅袅热气升在空中,散发出阵阵茶香。
走道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音,乐彬在走道上喊道:“小王主任,到我办公室来。”
乐彬脸上伤痕刚刚结疤,格外刺眼。他神情阴郁地对快步进屋的王桥道:“垃圾场的事情复杂,光靠口头劝说没有用处,必须要有所行动,在这一点上我赞同曹主任的做法,但是具体策略上要有所改变。”
王桥跟在乐彬背后,静静地听着。
乐彬道:“你到垃圾场去过没有?”
王桥道:“去过,和乔勇把整个场都看完了。但是仅仅算是走过一遍,还没有完全了解。”
乐彬点点头道:“既然去过,那还好。你等会到垃圾场去摸清楚村民的想法,做一做劝解工作。”
王桥对垃圾场前因后果都颇有了解,道:“村民所有诉求都与利益有关,光靠思想工作没有用。乐主任有什么特别交代没有?”
乐彬道:“我知道思想工作没有用,但是还必须做,这是尽责。你到了现场不能表态,只能劝解。有两件事情要特别注意。一是搬迁,县政府己经划了禁区,按规定拆了五百米,不可能再搬了。搬了五百零一米,五百零二米又要闹,永无止境。在这点上不能有任何让步,否则就是老鼠钻风箱,两面不讨好,政府会怪你。村民也会认为有利可图。”
王桥肃然而听。
乐彬又道:“第二件事情是体检,这是一个大陷阱,当时曹主任就是因为不同意体检,与村里打了起来。”
王桥虚心地道:“体检为什么是一个大陷阱?”
乐彬道:“你没有在乡镇工作过,不知道基层工作难作。为什么说体检是一个陷阱,很简单。村里老人多,只要体检肯定会查出毛病,不管是不是垃圾场引起的,都会要求政府买单,这也是永无止境的麻烦。这两点一定要把握住,其他的到场随机应变。”
他又叮嘱道:“你想办法在垃圾场外找个房间,叫村民代表去谈。现场人多嘴杂。永远谈不出结果,而且容易起冲突。”
王桥工作几天,就要率队独自处理群体性事件,从政策掌握到现场掌控都心中无底,出发之时很有几分忐忑不安。
在下楼梯时,王桥摸了摸胸前的铁丝项链,回想起在看守所经历过的面临生死考验的一百天,自我鼓励道:“生死考验都经历过。还有什么能让我畏惧。”
楼下,环卫所副所长姜永战开着一辆长安车等着王桥,见到王桥下来,赶紧迎了上去,道:“车祸还没有处理好,垃圾场又堵了起来,还让不让人活。”
王桥道:“是什么虫就是钻什么木,既然让我们管环卫,就没有法,必须上。姜所,你怕了吗?”
姜永战道:“我倒是不怕。垃圾场和村民是个死结,要解开不容易。”
王桥道:“走吧,边走边聊。你别开车了,就坐我的车。”
半个小时后,王桥和姜永战来到垃圾场。
数十名村民将垃圾场入场道路紧紧堵住,一长串垃圾车被堵在公路上,在太阳暴晒下,垃圾里有机物迅速腐烂,不停地滴下污水,发出阵阵恶臭,苍蝇爬满了车头,几乎看不到车头原来的颜色。
乔勇在人群中间和村民对话。由于村民人多嘴杂,他必须大声说话,嗓子已经沙哑了。乔勇哑着嗓子道:“下午发灭蝇药,肯定发,每家都有。杨社长,你让大家先回去。”
瘦高的杨宗明象一个局外的白鹤,神情冷冷的,道:“光发点苍蝇药怎么得行,还有臭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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