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几天过去了。
这是两个高耸入云的山峰之间的山谷,
山谷中都是松树,山风吹过,松声若涛。
李飞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一块大青石上摆放着数百颗棋子。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闭目盘坐在大青石旁边,年约七十往上,想必这就是那苏星河了。
除他之外这里再也没有别人,想来是离珍珑棋局正式开始的时间还久,大家都没有来,李飞倒是先来一步了。
所谓先下手为强,此刻没有别人也就没有人跟他争了,这是好事。
李飞抱拳道:“晚辈李飞,特来破解珍珑棋局。”
苏星河仿佛没有听到李飞说的话一样,动也不动。
李飞知道苏星河是逍遥子的大徒弟,早年逍遥子被二徒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暗害,导致全身残疾。这之后,这苏星河想要替师傅报仇,但却打不过丁春秋,便装聋作哑了几十年。
他既然装聋作哑,自己现在来叫他,他自然不会开口了。
要让苏星河回应自己,就必须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感到吃惊,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说出这珍珑棋局的妙处能更让他吃惊的了。
李飞便走到珍珑棋局前,仔细的看这珍珑棋局。
所谓‘珍珑’就是围棋的难题。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是极难推算的。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哈哈……”
片刻后李飞大笑起来,笑声中仿佛对这珍珑棋局极为不屑似的,苏星河才睁开眼睛瞅了一眼李飞,但也没有开口。
李飞又道:“好一副珍珑棋局啊,摆出这棋局这可谓是棋艺中的大能啊,此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
李飞又指着边角的一片白棋道:“这块白棋看起来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却要精心算计许多。往里头深算,又发现这本就是一副陷阱,无论如何走都被被慢慢消磨死。”
“好棋…好棋啊!谁人能够摆出这样一副棋局,可谓是有着惊天动地之才啊!”李飞说道最后,居然是拍起马屁来了。
所谓前穿万穿马屁不穿。
李飞之前的笑声虽然极为不屑,但却引起了苏星河的注意,而后又是一阵夸赞,夸的却是摆这副棋的人。
这棋盘是苏星河的师傅逍遥子摆的,苏星河最为尊敬他的师傅,此刻见李飞夸赞他师傅有惊天动地之才,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他听李飞分析这这珍珑棋局还颇有道理,还以为李飞是棋艺高手,心道虽然此时还没有到十月初八珍珑棋局正式开始的时间,但也不妨让这人先试试。
便挥了挥手,作势让李飞与他对弈一盘。是仍旧不肯开口,仍然在装聋作哑。
李飞笑了笑,假装不知道他在装聋作哑,便认真的看着这珍珑棋局。
这珍珑棋局李飞当初在无量玉洞的时候就见过的,在二十一世纪的几个论坛里,也有好事者给出了几种解法,李飞也去看过。
所以李飞虽然本身不怎么懂围棋,换做别的棋局,哪怕是比这个简单,李飞也解不出来,可独独这副珍珑棋局他却是能解。
只见李飞当先从棋盒当中拿出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苏星河便拿出一颗黑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珍珑棋局本就极难,李飞虽然知道解法但也不会一股脑的迅速解开,这样一来不就是让苏星河徒增怀疑么。
所以李飞作势思考了片刻,才又下另一枚白子。
俩人如此对弈,间中李飞还作势思考,又过了个把小时,俩人才下了十余步。
李飞执白子,可此刻棋盘山的局势却是对白子极为不利,只见一片白子全部都被黑子给包围住了,虽然不至于立即被黑子吃掉,但也是属于那种苟延残喘的架势了。如果没有大的变数,白子输定了。
非但如此,此刻的珍珑棋局居然让李飞产生了幻觉,他感觉此刻自己化身了白子,而黑子却变成了千军万马,挟着风雷之势朝着自己杀将过来,仿佛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似的。
这种幻觉,越是内力高深之人产生的幻觉越重。李飞此时的内力虽然比不上萧峰这种最顶尖的,但也是极为深厚了。
通常而言要凭着内力自己将幻觉冲破是不可能的。
好在李飞对珍珑棋局已经了然于胸了,往后的变数都在心中,只瞧见李飞用力的甩了甩头,便从幻境中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