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扬灵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领着博文进去,柳师娘眼睛红肿,但看到穆扬灵他们还是强笑着起身,“博文来了?你身子弱,还是别进去看你先生了,免得他将病气过给你。”
穆扬灵拍了拍博文的肩膀,道:“柳师娘,还是让弟弟进去给柳先生磕一个头吧。”
柳师娘有些犹豫,因为孩子们都是在门口磕了一个头就走了,但穆博文是相公最得意的学生,也行相公也想见他,所以柳师娘犹豫了一下就让穆博文和穆扬灵进去了。
柳先生的确病得很重,脸色潮红,眉头紧皱的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穆扬灵看着心也不由的一抽,问道:“给先生请的是哪家的大夫?”
“请的是回春堂的刘大夫,也怪我没注意,之前他吃了药都快好了,谁知道前几天熬夜一下子就又重了起来……”柳师娘这两天心就跟放在火上烤一样,很是煎熬,如果不是她疏忽了丈夫,他肯定不会病得这么重。
“柳师娘不如请仁心堂的庞大夫看看,”穆扬灵将十两银子塞给她,道:“用的药好些,烧说不定就能退下了,说不定还能在冬至之前回书院给博文他们考试呢。”
柳师娘惊愕的看着手里的银子,家长中虽然也有送钱的,但大多是一两百文,尽一些心意,今天博文拿来的一两八钱银子已经很多了,怎么穆家还送这么多钱?
柳师娘忙把钱推回去,有些局促的道:“刘大夫开的药方也不错,之前吃他的药都快好了……”
柳师娘说到最后有些羞愧,现在这个药方是她要求刘大夫开便宜一些,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足够的钱买得起一副一两二钱银子的药。
“什么都不及先生的身体重要,”穆扬灵握住她的手,笑道:“这钱你们先用着,等先生好了,我再带博文来看他。”
柳师娘嘴巴张了张,还是将钱收下了,见穆扬灵起身,忙将人送到大门口,回来后马上叫人去请庞空青来看病。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柳先生总算是将汗发出来,又喝了一碗粥,擦了一下身子后感觉好多了。
柳先生将药一饮而尽,将碗递给妻子,问道:“这药方是谁下的?这么猛?”
柳先生昏昏沉沉的,虽然知道屋里有人,却并不知道是谁,也听不到人说话,但昨天下午一碗药灌下去他就开始发汗,烧也慢慢地退下去,脑子自然也没有昏沉了。
柳先生自己也懂一些岐黄之术,所以一早将药方拿过来看,配方虽然妙,但用量也够猛,可见是胆大心细的人开的,而他们常请的刘大夫谨慎惯了,他可没胆子下这么猛的药。
一说起这个,柳师娘眼圈又是一红,抹着泪道:“是仁心堂的庞大夫,幸亏穆姑娘叫我去请他,不然你……”
“他说你邪风入体已经久了,病根深埋在体内,要是发不出汗来,你只怕会被活活烧死,都怪我,为了省那点钱,让刘大夫开了便宜的药方……”
自家的情况自家知道,柳先生拍了拍妻子,问道:“这次我吃药借了多少外债?”
“和爹娘要了一些,秦先生给了三两,对了,博文也给了一两八钱,加上其他学生给的也有六两左右,”柳师娘小心的看了丈夫一眼,道:“昨天博文和他姐姐过来,给家里送了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