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汗,望向山沟里的一小块一小块的梯田。
“这年头好地都没人种,这种山地更没人种了。前面那个沟子里都是咱家的地,柿子有的是,你摘吧。”方有财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喘着粗气,指着远处的山沟说道。
“也是,大平地可以机械化耕种,咱村的地东一片西一片,都不大,只能靠人工。”方轶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一颗颗柿子树,不高不大,由下而上布满山沟,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柿,看起来很喜庆的样子。
“这是十年前,村里号召大家种果树,特意从晋省引进的品种,别看柿子不大,却是做柿饼的好材料,只不过这些年村里人都往外跑,没人愿意费力气再做柿饼了,不值啥钱,摘下来往家运还挺费劲,只能烂在地里。”方有财坐在了地头的一块大石头上,抽起了旱烟。
“行,您坐这儿歇着吧,我去地里摘些,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小志,把挑柿子用的竹竿给我。”方轶伸手接过了儿子递过来的近三米长的竹竿。
挑柿子,之所以称之为“挑”,是因为所用的竹竿顶部有個鸭子嘴形状的开口,鸭子嘴的后面用铁丝绑的很紧,以免竹竿裂开。
挑柿子的时候,要用竹竿的鸭子嘴夹住柿子后面的比较细的枝叉,然后用力一拧,枝叉断裂,带着枝叉的柿子挂在竹竿的鸭子嘴上,就下来了。
也有顶端带布兜子的,把柿子挑落在布兜子里,但是一般北方尤其是京冀一带都用鸭子嘴竹竿或者木杆(顶部用铁丝弄个鸭嘴钩子,作用跟鸭子嘴一样)。
方轶趟着齐腰高的蒿草,用手中的竹竿拨打着四周的蒿草,以免有蛇虫,被吓一跳。方安志跟在父亲身后,来到了柿子树下,父子俩开始挑柿子。
方轶已经记不得最后一次来这边山地种花生和棉花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肯定是在上大学之前,好像母亲那时还活着。现在想想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虽然苦,缺衣少穿,但是一家人很快乐,至少自己很快乐。
弹指一挥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切仿佛都发生在不久之前,而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
方轶挑了大半篓柿子就累得不行了,并不是杆子有多重,而是总仰着头,太难受了。对于一个长期伏案的人来说,这应该算是重体力劳动了吧,说来说去还是身体素质不行。
俗话说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方轶背着五六十斤的红柿,顺着山路往下走,脚下不时的滑一下,紧张的他一头冷汗。
山路可不是公园里那种铺好的台阶路面,脚下有时候是碎石,有时候是青草,路面是不规则的,有些地方被雨水冲刷过,脚下滑溜溜的,都是碎石。
好不容易上了村里的水泥路,方轶嘭嘭跳的心才踏实下来。
方有财看着儿子满头大汗,背着篓子挺费力,唠叨道:“你这身体真不行。想当年,生产队记工分,我们背的篓子比伱这个大,天天往山上背大粪,一篓子二三百斤,这山路每天至少要走两趟,就你这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