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晴朗的深秋。
这是一座百年的都城。
长安城。
大汉都城。
原本只是一个别宫,秦朝的兴乐宫,后刘邦重加修饰并改名为长乐宫,将都城从栎阳迁于此。
萧何修建了太仓和武库。
汉惠帝修建了长安城墙。
汉武帝兴建了北宫、桂宫、明光宫、建章宫,开凿昆明池和上林苑。
韩信在此领取了齐王印绶,也是再此不见天地兵刃而亡。
卫青在此从一个喂马的役夫,变成了封侯大将军,走上人生的巅峰。
长安,长安。
长治久安。
然而长安并没有能够像其名字一般保持永久的气运,随后便在王莽之时被战火焚烧,许多宫殿矣在那个时候被毁,而现在重建的比较完整的,也仅仅就是长乐、未央宫而已。桂宫和明光宫依然残破。
斐潜站在长安城池之下,仰头而望。城墙之上还有烈火焚烧后残留下的印记,虽然还是能够看到一些青砖残缺尚未修复,但是但是却丝毫未减少其雄壮巍峨之感。
一阵微风拂过,拂过了城外的树林的树梢,拂过了斐潜身上的战袍,也拂过了城墙之上各色的旗帜,细细索索的声响,就像是一个百岁的老者,在用他苍老的声线,低沉的喃喃而语。
似乎是在告诉着斐潜:
在这里,曾经有一个满怀少年壮志的王朝就这样给自己定位,最高,最大,最宏伟,最壮观,而这种前无古人的开创者胸怀,也成为华夏汉人的主旋律。
在这里,曾经有来自西域、大秦、交趾、百越、东夷的各种各样的人,就像斐潜现在这样,呆呆的站在城墙面前,仰首而望。
在这里,曾经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市场,汇聚了天下的财富,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在这个巨大的市场上云集了四海商贾,一言一笑当中操控着成千上万的钱货。
在这里,曾经有一种文字,叫做“汉字”,曾经有一种语言,叫做“汉语”,曾经有一个民族,叫做“汉族”……
这里是一个方圆数公里的城池,曾几何时,满盖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楼阁,曾几何时,一个年轻的帝国把自己的根基扎驻在这片黄土地上,然后,以它为中心,不断向外开拓,释放着一个朝气蓬勃的躯体所蕴藏的力量。
刘邦把国都定在了长安,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其根本不相信山东人,关中地区地理优越,“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同时又有“资甚美膏腴之地”,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地,“阴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
然而,刘秀却仪仗山东士族起军,虽然是最终收复了汉室土地,然而却被迫定都在了洛阳,从此长安就逐渐的衰败下来了,虽然几经整修,然而却没有了当年的豪迈,就像一个垂垂老者,看得出他年轻时候的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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