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兵饷倒是发了一堆的五铢钱下来,但是那些钱根本就是废铜一堆,连个饭都吃不起,有个屁用……人心散了啊……”
胡轸睁开眼,虽然知道没有人,但还是下意识的左右瞄了瞄,然后才从怀中抽出了一张巾帛,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大军行进,自然是要派遣斥候,而长安禁军向来都是在长安城内驻防,极少出城打什么征战,所以远程斥候的事情,就多半是由西凉兵来负责了……
双方的斥候都是西凉人,所以当老乡遇见了老乡,自然而然在胡轸手中就多了一张这样的巾帛,而不是交到了主将徐荣的手中。
胡轸将巾帛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逐字逐句的细细揣摩着,思索着。
谁才可以信任?
谁才可以依托?
谁才可以将西凉兵、西凉人从烂泥沼泽一般的长安城内拉起来,不至于承受到没顶之灾?
谁能懂得西凉人这些年头的苦楚,谁能知道西凉人多少年来的难处?
这所有的一切,只有西凉人自己才懂。
胡轸叹了一口气,真的觉得累了,他只想回家,回到他少年时跨马扬鞭的地方,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可是如果在现在长安的朝廷管制之下,就算是他想走,朝廷会安心大度的放他回去么?
或者是同意他在长安混一个小官,了此残生?
胡轸脸上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些整天长袖翩翩之乎者也的山东士族,说起打仗来,估计没有几个在行,但是要说起玩弄权术,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就连董太师都玩不过他们,更何况自己这个大老粗?
要是自己真的这样做,恐怕别说三两月,就算是三五天就有各种罪责找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这条路,何去何从?
胡轸的心里在不断衡量着,琢磨着。
“……统领……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需点卯……”大帐之外的亲卫看到帐内烛光还在摇曳,忍不住轻声在外对胡轸提醒道。
“点卯,点卯,是啊,还要点卯……嗯,知道了……”胡轸闻言喃喃的重复了几句,然后笑了笑,再看了一眼的巾帛,将手中的巾帛重新塞回了怀中,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二狗子,进来一下……”
“统领有何吩咐?”胡轸的亲卫应声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进了大帐,躬身问道。
胡轸目光在火把的映照之下闪烁了几下,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二狗子,若是能回家……你愿意不愿意?”
“当然愿意!”二狗子睁大了双眼,想也不想便欣喜的说道,不过停顿了片刻,却收了收笑容,“……不过现在能回么……”
胡轸哈哈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能来,自然也能回!”
夜已深沉,四周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