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文舒、仲达所言甚是……”
顿时,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荀攸身上。
历史上的司马懿一忍就忍几十年,最终反曹爆发一波,然而现在的司马懿就完全没有必要隐忍,甚至故意装病了。一方面是因为骠骑将军和水镜先生司马徽多少有些情谊,司马家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开端和基础,另外一方面则是作为河内的司马家,在斐潜这里,并没有像是在曹操之下那样,受倒了颍川冀州士族的压制,所以自然渐渐露出了一些锋芒来。
在四人之中,王昶和司马懿的年龄相差不多,也都是比较小的,所以自然也需要先表示一个态度出来,这原本也是四个人相聚在一起的原因。
荀攸代表了则是以荀谌为首的一系列颍川分裂出来的人士,而诸葛瑾则是荆襄一派的关系,王昶和司马懿就不用多说了,而这一次的宴会,表面上似乎只是说一场普通的聚首,但是实际上四个人都清楚,这其实代表着相互试探,看看最终是求同存异呢,还是分道扬镳呢?
四个人之中,王昶的底蕴最差,所以最先表态。司马懿也就表示同意,并且说“引而不发”,“中道而立,能者从之”。诸葛瑾说起来和庞统也有些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因此基本上来说也是肯定站在骠骑将军这一侧的,因此自然没有什么更多的话需要阐述,干脆利落的表态。
在三个人的目光之中,荀攸叹息了一声,最后缓缓的说道:“孟子有云,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其失天下也以不仁也。今吾之道,求仁而矣……”
司马懿微微皱了皱眉,和王昶交换了一下眼神,虽然荀攸表面上说的不错,但是似乎还差那么一点意思。
诸葛瑾哈哈一笑,举起了酒爵说道:“公达兄果养得浩然之气……来来,且为乐忧天下之仁者,同饮一爵!”
王昶微微皱眉。
司马懿目光微动,笑了笑。
不过旋即四人皆举起了酒爵同饮,似乎和之前完全一样,也似乎是有了一些什么变化……
……[]~( ̄▽ ̄)~*……
西都。
夕阳落下。
张辽甲胄齐备,坐在黄土之上,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远处的嘶吼绞杀之声一般。
两侧的黄土高坡地形褶皱叠嶂,加上又有树木密布,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屏障,西都就像是一个塞子一样,堵在这个硕大的裂缝中间,成为了鹘提悉勃野的噩梦。
绕后的张晨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或许已经绕过了日月山,或许还没有到,但是不管如何,张辽都必须先将整个的部队堵在这里,等待时机的到来。
虽然说将吐蕃人给拦了下来,但是西都那个破烂的城墙,也使得张辽杨阜等人不可能有太多的防御加成,于是乎损耗也就自然产生了。
所以,必须加以变化。
“将军!”许定从前面转了下来,带了一点兴奋,说道,“蕃人退了!”
“善!发出信号!出击!”张辽腾然站起,然后翻身上马,率先绕出了灌木树丛。
这是一次冒险的考验,在没有张辽居中主持的情况下,杨阜依旧击退了吐蕃人的进攻,这相当不错。当然,其中强弩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强弩阵不坏,吐蕃人就不敢肆无忌惮的乱冲。虽然说西都的城墙防御并不强,但是好歹居高临下,对这些大多数薄甲甚至无甲的吐蕃人来说,强弩的伤害是非常的可怕的,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吐蕃人的这种畏惧感,张辽才大胆的在西都侧翼远处黄土褶皱之中埋伏了起来……
在刚开始的几天,鹘提悉勃野派人搜查过这些临近的黄土褶皱区域,随着战事胶着,吐蕃人也渐渐疲惫下来了,惯性的认为汉人都集中在了西都之下,对于这些褶皱区域的搜查和侦测,也不是那么细致了。
再加上张辽选择出击的时间,并不是在战斗之中,而是异乎寻常的选在了吐蕃人攻打了西都一天,准备撤退修整的时刻。
张辽带着五百名骑兵没有打出旗号,甚至也没有汇集在一起,而是三五成群散乱地从周边的灌木树木之后奔了出来,然后无视还留在西都附近的那些吐蕃断后人马,就像是游动的恶狼一般,从侧翼默默的就跟上了那些正向本阵撤退的吐蕃人。
吐蕃人撤退的时候,习惯性的又分成了稀疏的散兵线,并不是为了防备什么,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统一的整体,在没有了号令之后,自然就按照各自的部落凑到了一起。
连日攻打西都不下,不管是鹘提悉勃野还是普通吐蕃人都有些焦躁。虽然鹘提悉勃野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有一些吐蕃人开始议论说是不是鹘提悉勃野过高的预估了自己,然后贬低了汉人……
如果西都这样的小城都那么难打,那么后面的汉人城池,更大,更坚固,又要怎么打?
于是乎,原先从藏区杀出来的兴奋减退过后,剩下的就是不应期。
借助夕阳的最后余晖,张辽一马当先,朝着撤退当中的吐蕃人就冲杀了上去。
或许是听到了马蹄声有些不对,又或是感觉到了杀气逼近,被张辽盯上的吐蕃人转头看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这也是他最后的一个表情……
当这一名吐蕃人看见张辽身上的铠甲和吐蕃人完全不同的时候,正待张口发出警报,就被张辽一枪从口中贯入,直透后脑!
鲜血和脑浆一同喷薄而出!
没等临近的几名吐蕃人反应过来,张辽手中的大枪上下翻飞,瞬间连环刺出,这几名倒霉的吐蕃人全身上下要害之处鲜血狂喷,立时跌落马下。
转眼之间,张辽带着十余名的护卫,就已经追上了这一群懒散正在退却的吐蕃人,就像是一柄利刃斩进了肉块当中,又或是一点火星点燃了细绒,而在另外一遍,许定也是闷声不吭的杀进了另外一群吐蕃人之中……
临阵喊什么“某乃雁门张文远”?
根本不存在的,张辽和许定就像是两只凶狠的狼王,专心致志的啃咬着血肉,根本没空嚎叫……
原本还算是平稳的战场,顿时就像是高温的油锅之中倒入了两杯冷水,从中炸裂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