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么,雅俗共赏。
似乎这个活动只是个人,有手就能投,但是就和在广场投圈圈套礼物一样,真想要一投即中,百投百中,那就不简单。
投壶肚子大,瓶口又细又长,然后在瓶口左右各有一个圈,像是耳朵一样在瓶口的两侧,所有投矢必须投中瓶口和瓶耳,并且不弹返掉出来,方可算是投中。一般人在宴会当中大多数时候只需要投中就可以了,但是在比赛的时候,就多出了许多的花样来。
扑戏铺子的伙计已经拿了一个筹盒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左右看了看,在得到了田豫两人的确认之后,也是微微点头一礼,『请投!』
田豫拿起投矢,微微掂量了一下,然后正坐不动,仅以手臂的力量将投矢投出,穿过了瓶耳,挂在了投壶上。
『有初!一筹!贯耳!一筹!』扑戏铺子的伙计大声叫着,然后手从筹盒当中取出了筹码,往田豫的席子上一放。
田豫的对手眉头皱了起来。
有初,是指第一根投矢就入壶,而贯耳就是投入了壶耳的……
虽然说投矢的规格是差不多定制的,但是毕竟不可能做到完全一模一样,所以正常来说都有一些重量上的差异,而田豫之前又没有经常在扑戏铺子里面出现,这一手投壶,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是狗屎运……
很显然,田豫不像是走狗屎运的。一时狗屎运的人往往不敢望扑戏铺子里面钻,因为狗屎运只能庇护一时,但是待在扑戏铺子里面的时间长了,运用光了,自然也就成狗屎了。
田豫的对手沉默了片刻,也是拿了一根投矢,也和田豫一样,投中了另外一个壶耳。
『有初!一筹!贯耳!一筹!』扑戏铺子的伙计一样计筹。
田豫脸上没有变色,心中却是一跳。
原本田豫的计划就是第二投矢去投另外一只壶耳,然后就不但是可以获取两筹的『连中』,还可以获得『连中贯耳』三筹的加成,就可以和对手拉开筹码的距离,但是很显然对手也想到了这个,于是就投了另外的一只壶耳……
因为壶口并不大,而投矢的尾巴也不算是小,当壶口壶耳之处有投矢之后,后面的投矢便是很有可能被之前自己或是别人的投矢挡住,然后导致投壶失败。尤其是在壶耳之处,圈口更小,挂了一只投矢之后便是几乎将壶耳遮挡了一半,再这样的局面下,又不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投矢,想要继续执行原本的计划,显然难度上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田豫沉默了许久,最终在剩下的三根投矢里面选来选去,选出了一根自己手感最好的投矢来,然后看了对面的对手一眼,举起手,往前一投……
扑戏铺子的伙计对于各种扑戏都是很熟悉了,看了一眼投矢的方向,就能猜到能不能投中,所以在田豫投矢还没有完全落入壶中的时候便是吸了一口气,准备扬声喊出结果,『有……』
然后扑戏铺子看着投矢在投壶里面触底反弹了出来,然后又被田豫探身抓在了手中,便是瞪大的眼,『这……骁箭!』
骁箭,两筹,如果再投中,便是骁箭骁中,便是三筹。
田豫再次将弹返回来的投矢投出……
『骁……骁返!五筹!』
扑戏铺子伙计声音猛地一下拔高了起来。
……
过了片刻之后,田豫拿着四枚银币出来了。虽然说赚到了两枚银币,并且还引来了扑戏铺子的掌柜,但是田豫依旧不开心。就这样么一个普通的扑戏铺子,就逼迫得田豫不得不用出了真本事,而且虽然说扑戏铺子的掌柜免去了田豫的投壶抽水,但是田豫并不想要成为一个铺子里面的投壶打手……
所以这个地方,下次也就不能来了。
田豫叹了口气,将银币装回口袋,迈步向前,长安有好几个陵邑,每个陵邑当中或多或少也有一两个的扑戏铺子,但是如果这样下去,说不得过一段时间之后,扑戏铺子里面的人都会得到消息,不愿意他去玩了。
而且,若是那一天欢迎他去,说不定就是请到了比他更加厉害的高手,开局直接上手一个百筹骁结束比赛……
嗨,还是要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投壶,输赢都是在规则之内。
要是将壶都掀翻了,那么原本对手为了投壶而训练出来的技巧,便几乎都等于了零。搞不好连原本的旁观者都会加进来抢夺散落的银钱。
对于既得利益者来说,有一个规矩很重要,但是同样也有人陪他玩,就像是田豫,他投壶技术厉害,可是如果说没人陪着玩了,那么他的投壶技术即便是再优秀,又有什么用?
田豫双手拢在袖子里,捏着钱袋,依旧是有些头疼。
与此同时,在骠骑将军府衙之内,庞统同样也有些头疼。
庞统并不是为了祢衡头疼,或者说,即便是有一些祢衡的因素,但是也只是很小的一个部分。
一个男人的成长,大多数时候会望着另一个男人的背影前进,或是父亲,或者兄长,亦或是师父之类的人,是一个效仿的目标和前进的方向,庞统年岁也不大,所以斐潜这个不是兄长,但是更胜兄长的人在前方而行,庞统自然是跟在其后。
当然,斐潜的那种霸气和深谋运筹,庞统自诩是学不会了,但是模仿斐潜的一个神态、说话什么的,处理事务的方式什么的,还是不免有一些的相似。
对于一个士族子弟来说,文会什么的肯定就像是后世的『趴体』,不管是什么二代,不管是展现自己的文采,还是如同狗抬腿一样圈个地盘,此类在大多数士族子弟眼中是『基本』社交活动,都是热衷于参加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庞统来说么,对于这些活动已经是失去了兴趣。为官的经历已经让庞统更加的成熟和沉稳,也不再像是一般的年轻士族子弟一样虚荣的对于名声有一种狂热的追求,所以自然就没有了参加的欲望。
同时,庞统出仕之后,每日感受到的,就是做不完的事情,尤其是被斐潜开拓了视野,看到了哪一张庞大的世界地图之后,就像是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就不由得升腾而起,那些细碎的鸡毛蒜皮一般的虚名,庞统也就是懒得多看多理会了。
也正是有这样的一个心态,对于祢衡的嘲讽,庞统自然是有些气愤,但并没有在庞统心中占据很大的位置,庞统烦忧的原因,是陇右。
虽然说贾诩表示不需要担心,并且庞统也知道贾诩的能力也不差,但是并不代表说庞统就可以完全什么都不去管不去想,尤其是陇右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反过来影响到了关中的时候……
韦端夹着尾巴缩在参律院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谎话闺女,嗯,比黄花闺女都还要安分,每一天都是缩在小山一般高的政务里面,也是难为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做了。
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搞关中这些家伙太厉害了?
还是这些家伙变得更加聪明,嗯,狡猾了?
庞统学着像是斐潜一样,小胖黑爪子在桌案上敲啊敲,思索着。
斐潜说过,新旧政治集团之间的利益,永远都不要指望着能够顺利阴阳调和,就像是男女第一次,总归是要先痛,才会有后面的快。
庞统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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