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功勋等着诸位获取!』朱灵挥动手臂,向着头顶上的三色旗帜,『大汉万胜!骠骑万胜!』
『万胜!万胜!』
……(?▽?)/(?▽?)/(?▽?)/……
人的认知是随着时间,或者说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如果站在后面一些的时代,然后嘲笑之前的那些时间里面,那些时代之中的人,做出的一些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可叹,无疑其本身就是一件可笑可叹的事情。
川蜀之中,鸟儿飞翔。
在上庸一带风起云涌的时候,在川蜀之中也同样战意升腾。
大大小小的云层形成的阴影在地面上流动,然后伴随着那些旌旗也在一同而行。
川蜀之中,虽然说是盆地,但是并非平地,而且和大多数华夏土地上东西走向的山脉不同,川蜀之中的地形还有南北走向的皱褶。因此在这一块土地上,骑兵并不是其主导的兵种,更多的是步卒。
狼烟的烟柱升腾而起,争斗双方的兵卒汇集碰撞交叉在一起,然后便是如浪花般散开,留下尸首的残迹,逃兵四窜。
死亡的镰刀落下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先给人类一些什么预警。
呼啸而来,然后转眼之间吞噬了生命。
以严颜为前驱,甘宁为后阵的部队,几乎是争分夺秒的收复着巴西和巴中那些失去的土地。
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是賨人王雷垌还是氐人齐栀,亦或是巴人的头领樊枣,都是一个想法,就是要将掠夺而来的物资尽可能的带回山里面去……
否则这一趟出征,岂不是没有了意义?
对于巴人樊枣来说,相对就比较宽裕一些,所以他是最为坚定的撤退者,即便是舍弃了一部分物资也在所不惜,但是对于賨人和氐人就不同了,他们舍不得。
樊枣要走,賨人和氐人拉着,说再玩一玩……呸,不对,是再脱一下,呃,拖一下。
只要能多拖住三色汉人的反扑一天,自然就能多搬一份回去,这种简单的算法,即便是白痴也算的出来,可问题是……
樊枣瞪着雷垌和齐栀,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一份回报。
这份信报来自于一个死去的巴人头目。不久之前,这个巴人头目自以为武勇,在目睹了賨人和氐人溃散之后,他很是嘲笑这些逃跑的賨人和氐人,并且鄙视賨人和氐人的愚蠢、胆怯、无能,然后表示他可以埋伏在后面的追杀的汉人将领,然后反败为胜。
结果么,这个巴人头目的埋伏失败了,被甘宁带着人不依不饶的追杀了三里,砍翻在地……
那些崩溃逃回的人带来了信报讯息当中,自然就是夸大了汉人兵卒的数量,将百说成了千,将千讲成了万,甚至因此信誓旦旦的表示,肯定就是这么多!
『汉人这么多兵马,我们怎么可能挡得住?还是趁早回山里!要不然真的等汉人包围上来,跑都跑不掉!』樊枣不客气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舍不得,但是要东西也先要有命在!没命了再多东西有屁用啊?听我的,回山里面,而且是现在就走!』
賨人王雷垌拉住了樊枣,『樊大哥!再多等五天,不,三天就好了!三天!再等三天!不管怎么样,三天就走!三天!』
『是啊,再拖三天……这个什么,其实也有些虚假,你我都知道,汉人也没有来那么多的兵马,什么上万人,我们也不能是自己吓自己……』一旁的氐人王齐栀也是说道,『就三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人这么多,怎么也是能拖三天的!要相信我们自己!』
要相信自己……
相信个毛啊,老子都不相信自己,还相信你们?
樊枣忍不住摔开賨人王雷垌的手,但是看着雷垌和齐栀的像是要吞人一般的眼神,沉默了片刻之后,最终说道:『那你们两个说,要怎么拖这三天?』
雷垌和齐栀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一旁的简易地图上指向了同一个地点,『这里……』
『血石山?』
『……』樊枣沉默了一下,眼珠子转悠着,『那就……那就试试罢……』
『好好!』雷垌和齐栀都缓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樊枣心中想的,跟他们两个根本不一样……
……乂(?Д?三?Д?)乂……
不知名的山里。
土石陈杂的荒凉山谷当中,扎起了营帐,升起了篝火。
夕阳西下,甘宁和严颜正坐在一处。
不远处的兵卒在准备扎营和晚脯,忙忙碌碌的来来去去。
这几天的时间内,严颜和甘宁相互配合,骑兵和步军共同协作,将巴西和巴中那些分散到了各个村落,乡镇的賨人氐人,像是驱赶羊群一样,向大巴山中驱赶而去。
归根结底,甘宁和严颜的兵力不足。这个不足不是存粹数量上的,而是质量上的。简单来说,就是真正忠诚于骠骑将军的核心部队数目不足。
这一点,很麻烦。
忠诚这两个字,有的是在嘴皮上,有的是在行动上,但是不到关键的时候,往往分辨不出究竟谁是哪一种……
这几天,严颜和甘宁都见到了不少平时鼻孔都在头顶上的人物,而如今见面之后,便是点头哈腰拜倒,口必称忠诚,对于骠骑忠诚,对于川蜀忠诚,对于大汉忠诚。
因此这些人的殷勤,严颜和甘宁就能笑纳了?
所幸,严颜和甘宁身后,还有向朗作为后勤补给,尽可能的维持着。
自从骠骑入川以来,这些川蜀的士族子弟,嗯,或许从大汉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川蜀的士族子弟就未必是全心全意站在了大汉同一战线上。因为很简单,刘邦入关之后,从汉中王到了黑帝的过程当中,川蜀士族子弟并没有获取超出其他地区的好处。
西汉,是关陇集团掌权,东汉则是冀州豫州得意,川蜀士族子弟一直都要么是凑数,要么就被边缘化,所以这些人不管是对于大汉还是对于骠骑,口中的那些忠诚有多少会落到行为上,就自然是一个难以明确的分量。
养寇为患,亦或是养寇自重,并非只有在陇西陇右一地才会出现的情况。
毕竟川蜀人也不傻,不是么?
甘宁和严颜如果兵卒数目极多,当然就不需要怎么顾虑,怎么顺手就怎么打,可是现在手上就只有一千出头,不到两千的骠骑系列的兵卒,就当然需要多少慎重一些了。
征调兵卒协助?当然也可以,但是钱粮呢?从成都调?成都现在会给么?从地方调?地方士族愿意么?真把二五仔不当回事么?逼急了这些家伙,甚至会将甘宁和严颜卖出去!
和大多数二五仔一样,首先看重的必然就是利益。
賨人氐人劫掠地方,受损最为严重的,并非是这些川蜀地方大户,而是一般的农夫,或者说中下层的百姓,这一点在哪里都一样。
『我的意见是,追上去!』严颜想起了他在阆中见到的那些难民。那些在获救之后,反而是嚎啕哭泣,抱着亲人的尸体,喊着父亲或是孩儿的那些难民。『能多救一人,就是一人!某应徐使君而战,便是为了这些川中子民!』
甘宁皱着眉头,『这风险太大……』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甘宁现在已经完成了徐庶交代的作战目标。甘宁和严颜相互配合,已经算是击败了賨人氐人继续侵袭川中的计划,并且将其驱赶到了大巴山左近,下一步即便是不出击,这些賨人氐人也会缩回去。
现在继续追击,确实可以解救更多的川中百姓,但是如果失败了……
『不若如此……』严颜将手按在了胸口,看着甘宁,一些散乱的雪白须发在空中飘着,『给某三百兵卒……若成,功勋亦归将军,若败,罪责归于老夫!老夫这把年岁,也不求荣华,但求心安!』
『老夫生于川,长于川,有了这一身武艺,便是护川中子民平安,纵然前途风险,老夫亦当一肩担之!』
甘宁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老将军……若是如此,要担心这些家伙反咬一口啊……』
『取图来!』严颜哈哈一笑,也点了点头说道,『某生于此地……贼人若是欲伏击你我,必然就不离此三处……』
『葫芦口……寸步崖……血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