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这些不是一般的贼人。
颍川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倒不是说这些颍川之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凶残,多么可怕,而是他们活在曹操和荀彧维护的环境之下,安逸了相当长的时间,以至于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鲜血,还有死亡,还有比死亡还要更恐怖的事情
实际上,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静下心来去观察,说不定就会发现其实在这些带着青州口音的贼兵身上,那些盔甲和战袍,原本就是有沾染了血迹,并且多有破损的。这种情况,往往是只有在溃兵身上才经常简单。
可是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来说,颍川都不太可能出现溃兵
青州兵肆虐了大半夜,在临近天明的时候,放了一把火,然后逃离了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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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攀是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接到了青州兵袭击了村寨的消息的。他头一个反应便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然后直至口水快滑落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及其怪异的叹息声。
因为崔琰上表举荐曹操为丞相,所以冀州士族和曹操之间的关系也相比之前缓和了一些,而跟着崔琰比较近的几个人也得到了一些实缺。当然不可能是在冀州左近的,而是在河洛区域的密县。
河洛司隶地区,现在自然是四分五裂。
弘农杨氏在雒阳地区,明面上还是属于骠骑大将军斐潜,但是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大约和陶谦安插刘备在小沛的意思差不多,因此杨氏纵然很努力,可受限于实力,并不能恢复对于司隶的整体控制。
密县在阳城东北面。
河内一带就自然归于冀州了,至于是临近陈留这一带的县城,比如密县,原本应该是司隶的,但是实际上也变成属于陈留管辖。
虽然关系比较混乱,但是毕竟密县周边的田亩还算是不错,也有民众开垦屯田,相对来说比较也不错了。
栗攀上任以来,大体上来说还算平稳,可他没想到他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便是这么一个让他十分不解的消息!
有青州兵劫掠了密县以西的一个屯田村寨!
在栗攀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并不是第一时间去安抚伤亡,慰问情况,而是在考虑另外的问题。
为什么青州兵会跑到了密县周边来?
青州兵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简简单单是三个字啊
据栗攀所知,当年曹操降服青州兵,可是答应了不少的条件。当然,这些都是传言,谁也不清楚具体那一天,曹操带着三两护卫到了青州兵大营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曹操军中就开始设立了各种祭酒,军师祭酒,博士祭酒
嗯,当然也不是说祭酒这个职位是曹操首创,只不过之前一段时间都比较少,甚至没有设立,而曹操在收拢青州兵之后便是多了起来,这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从这些蛛丝马迹上来看,青州军对于曹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就是这样的青州兵,又怎么可能跑到了颍川乡野之中,去屠掠村寨?
更为严重的是,在当下环节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
县尊这事情我们是报还是一旁的县丞问道。
嘶栗攀皱着眉头,不好办啊
县尊,这个事我们若是这样什么都不做,恐怕
栗攀背着手,在厅堂之内转悠了两圈,报!但是不能我们来报
县尊的意思是?
栗攀沉默了一会儿,昨天不是听闻有御史大夫在阳城督查粮草么?
御史大夫?
对!栗攀微微笑着,就像是觉得皮球已经被自己一脚踹开了一样,带着一种轻松,御史大夫不就是监督百官、整肃纲纪之权么?此等违规犯法,纠弹不当之事,不正是应该上报给御史大夫么?呵呵,速去,速去!切莫让人说我等延误怠慢
(*′?皿)
皮球到了郗虑脚下。
郗虑瞪着眼前的信使,都有一种恨不得将眼前的信使生剥活吞了的冲动!
若是真的生吞了信使,便是可以让这件事情消弭,相信郗虑一定会大叫着上一点酱油醋什么的,然后就这么蘸着吞了!
郗虑清楚,干掉信使对于整个问题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所以最终他挥了挥手,让这个让他讨厌的信使滚蛋。
按照流程来说,也没有什么错。
自己是御史大夫么,像是考察调研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在御史大夫的职责范围之内。而且他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在外面巡风考察呢!
可是问题是郗虑这个御史大夫,并非是真的就是一个完全体。
御史大夫为秦代设置的官名,为丞相的副手,是侍御史之长,有负责监察百官的职责。
是不是很屌?
可问题是郗虑现在屌不起来。
若是曹操之前没有当上丞相,那么郗虑这个御史大夫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装装样子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曹操身为丞相,郗虑这个御史大夫立刻就尴尬了起来。
难不成郗虑真的就跑去当丞相的副手,然后替曹操去监察百官?这倒是郗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问题是曹丞相能愿意么?
至少郗虑之前是表现的比较亲近天子的,现在丞相一上台,便是急急跑过去跪舔,虽然说郗虑心中确实是想要这么做,但是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读书人的颜面。
这叫做顺应天下大势!
怎么能称之为跪舔?
忒难听了。
同时郗虑也需要照顾一下天子刘协的情绪
多少要半推半就,欲迎还拒几下。
所以郗虑就表示要为天子分忧,监察秋收秋赋情况,离开了政治旋涡,在周边游走,充当起边锋来了,一方面不会失去进攻的机会,另外一方面也不像是前锋中锋那么抢眼,搞不好就被一顿乱锤
结果万万没想到,皮球还是来到了他的脚底下。
这一脚,要怎么踢?
郗虑忽然想起了前两天听闻有一队青州兵失踪的消息
莫非
郗虑吸了一口凉气。
冀州豫州都是泥潭,郗虑最想要做的便是左右逢源,出淤泥而不染,好好的当自己的白莲花。
反正一颗忠心献陛下,一片赤诚给丞相,一朵白莲开上面,一片烂叶压黑泥。
所以郗虑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沾染上这些因果。
这事情,可是大麻烦啊,自己绝对不能陷进去,这要是一脚没踢好,那就是沾染了一身烂泥啊!一定要将这一颗青州大皮球踢好!
可问题是,道友在哪里呢?
郗虑背着手,一圈又是一圈的在厅堂之内转悠着,就像是一只拉着无形磨盘的驴。
忽然之间,郗虑停了下来,眼眸发亮。
来人!去请孔子和不,不!备车马,某要去拜会孔子和!
郗虑一边吩咐,一边就是拔腿向外走。
他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接球手!
孔谦!
孔融的族弟,号称是正直清白,白玉无瑕的谦谦君子!
这事情,不,这个皮球到了孔谦脚下,便是他不踢也要踢!
要不然孔谦的名头可就是全完了
这不是最好的人选么?
再加上之前孔融和曹操的旧事,呵呵,想必孔谦定然会很想要找一些曹丞相的麻烦。
这不机会来了么?
道友,不,子和,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