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有方了,而对于川蜀军来说,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秭归这样一座并不占据什么特别优势的城池里面死磕……
毕竟进川的路还长,川蜀军只需要慢慢拖着,然后在鱼复那边形成绝杀就可以了。所以川蜀军有必要在秭归这里拼到弹尽粮绝么?
显然没有必要。
陈武前来请令,黄盖也没有过多刁难,虽然黄盖确实是不喜欢陈武,但是看在江东大局上,他也没必要有意下绊子,差不多就可以了。
毕竟这一场战役,要打很久,这一路,也是很长。
被烧了一次之后,黄盖也收敛了之前略有一些的骄傲心态,开始呈现出江东宿将的老辣出来。
战鼓声中,新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
很快,江东兵开始在盾车下面挖土,挖掘的泥土就堆积在了盾车两侧,顺带加固盾车的同时,也将盾车勾连成为了一道土墙。
城墙上的川蜀兵卒不停的探头探脑,观察着江东军的动作。
双方的投石车和弩车各有损伤,整齐上来说江东受损的更多,只不过是因为黄盖之前打造了很多更为简陋的攻城器械,所以实际上双方论消耗承受力来说,似乎是江东军占据了上风。
现在江东军的投石车已经渐渐推进到了城下,开始对于秭归城墙之上进行轰击。
双方比较精准的弩车,基本上已经是交换完了。
石弹呼啸着在空中划过,然后砸在了城墙上,或是越过城墙,砸落在城内。
江东兵似乎挖得很快,盾车间的尘土飞扬,很快了土堆,而江东的投石车也持续朝城墙上轰击,秭归守军似乎也因此不得不越来越少,越退越远。
陈武带着人在盾车的远处待命,忽然听到了一些嘈杂之声,转头看去,就见到在秭归西侧城墙上似乎有些人影晃动,看样子是想从侧翼牵制江东军,却被黄盖的哨兵早早发现,还没出城门便是迎头洒落了箭雨,顿时卡在了城门左近。
『他们士气低落了……』陈武看着,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也难怪,毕竟这投石车砸着……若是真有胆,或许还真能牵扯一些这边的兵卒……不对!这是声东击西!让手下准备,里面的可能要冲出来了!』
陈武所料不差,在西城门闹出那么大的阵势的时候,在陈武这个方向上的忽然一阵暴动,从城墙上中扑出了不少的守军,箭如雨下,瞬间将城门洞左近的江东兵射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旋即城门洞轰然而开,甘宁带着人冲杀了出来。
黄盖的弓箭手都正在覆盖着西城门,一时间没能调转过来,被甘宁等人冲出,驱散了在壕沟之处盾车之后的江东兵。
陈武立刻下令带着庐江上甲上前迎击。
江东兵之中,擅长于在陆地上搏杀的并不多,庐江上甲或许是其中之一。
当然在江东擅长于骑兵作战的,那就是少之又少了。主要原因还是江东战马少,能提供给达官贵人高级将领就已经是不够了,怎么还有多余的数量组建骑兵?所以很多江东人一辈子都没有骑过马的,顶多骑驴。
或许是游侠之间本能的吸引,甘宁盯上了陈武,陈武也对上了甘宁,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双方的兵卒不约而同的在外围搏杀,而在中央留出了一块空地给双方的将领对决。
这或许只有在游侠将领之中才会出现的比较奇特的局面。
血液沾染的土地。
烧焦的残骸。
在周边不断发出的喊杀,怒吼,惊呼和惨叫之中,兵刃相交于一起,火星四溅。
生死就在下一个瞬间!
或许这种下一刻就要骨肉分离,一脚踩在生,一脚踏入死,才是游侠所最喜欢的,最为强烈的刺激。
不卷念生,不害怕死。
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眼前的搏杀之中。
『铛!』
一声巨响。
甘宁和陈武在连续的变换和试探当中,终于是撞在了一起,战刀相互交错,火星四溅,似乎连各自手中的战刀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鸣声,刺得周边的兵卒耳膜都难受。
『某乃甘宁甘兴霸!』
甘宁咧着嘴笑着,然后撞开了陈武,两人重新拉开一定距离。
陈武也笑着,『陈武陈子烈!』
『你不错!』甘宁晃动了一下厚背刀,刀背上的金环铛铛作响。
陈武也哼了一声,『你也不错!』
说话之间,就像是相约好的一样,两人几乎同时再次向对方扑去!
虽然两个人的刀光闪动,也是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很多迷惑对方的动作,但是最终两个人的战刀还是再一次的撞击到了一起,发出比上一次还要更大的声响,连带着双方都是身形不稳,各自再次后撤。
陈武微微瞄了一眼自己的战刀,便是眉眼一跳。战刀之上,崩坏了一个口子。他抬眼看向了甘宁,只见甘宁似乎也在检查战刀,但是似乎损坏并不严重……
干!
陈武看着甘宁的笑容,怎么都觉得他都是在奸笑。
没错,甘宁就是故意的。
甘宁就喜欢用他的大家伙去和别人的家伙碰。
毕竟甘宁的家伙是加厚加粗加长的……
陈武眯起眼,调匀呼吸,手中战刀微微向前探出,积蓄气势出手在即。
如果不想要继续以力取胜,那么自然就必须以技巧来战胜甘宁了,所以最重要的就是利用好对手武器更为沉重,攻击频率较低,控制好攻击的距离,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改成了千刀万剐。
甘宁也同样看出了陈武改变了搏杀的策略,啧了一声,双手握刀,立在面前。
正当双方气势攀升,蓄势待发的时候,忽然听闻秭归城头之上一阵鸣金之声乱响!
甘宁哼了一声,向后撤了一步,『今天就饶了你狗命!』说完也不等陈武回话,便是招呼着兵卒后撤。
陈武瞄了一眼在秭归残破城墙上的人影晃动,有心想要追杀,但是明显还要面临着被秭归城头上的弓箭手射击的危险,多少有些不值,便是也将战刀一收,并未追击,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丧家之犬,手下败将尔!竟敢大言不惭!有种就别跑!与你陈爷爷大战三百合!』
甘宁也不回话,直入城中,颇带了一些怒火,或是怨气的找到了诸葛亮。
『从事,为何鸣金?!再等片刻,某就将斩下敌将之首了!』
『差不多可以了,』诸葛亮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从今天开始,逐渐减少防守兵卒……兴霸,我们要准备撤了……』
『啊哈?』甘宁瞪大眼,『撤……撤?!为什么?!』
我甘·傲天·兴霸·宁,字典里面从来就没有撤……
好吧,还是有的。
只不过上一次输了之后,甘宁充满了想要赢回来的欲望。原本听诸葛亮说是好戏在后面,便是忍着没和法平争抢,结果好不容易出战一次,又被鸣金召回,心中多少就有些怨念,顿时眼珠子就瞪圆了,『为何要撤?!诸葛从事!』
诸葛亮笑道,『不撤,难道就在这里和江东兵消耗么?那不是正好落在江东的计算之中?』
『什么计算?』甘宁有些懵。
诸葛亮微微抬头,望向了秭归北面的山林,『甘将军,你不会以为江东人真就是那么傻,只懂得在城下和我们正面作战罢?』
『啊?』甘宁顿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