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秦芷茹一时没回过味来,回道:“不是返乡祭祖吗?听说,他们早有此意,原本半年前就要启程的……”
“这就对了!小姐,您可还记得,葛将军当初为何匆匆赶来?”肖嬷嬷提醒到。
秦芷茹不再言语,心底难免泛起一阵阵酸意。
那女人倒是好命,一个二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师兄自不必说了,两人夫妻一场,日久生情,又育有一子,难以割舍乃人之常情。
可那位葛将军又是为了哪般?
听说还是宗室之后,这么没眼力劲儿,竟然对失婚妇人起了心思,
难不成,那女人真会什么妖法不成?
一边为她抛家弃亲,另一边竟然连半壁江山都拱手让了出来。
之前见到那女人时,也没觉得对方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虽然,舒眉回京后,秦芷茹只见过她一面,可自己还清楚记得,那人除了外形上白了一些,并无太大改变。
一样是从二八妙龄,熬到双十年华,怎么引得那两位迷成这样的?!
不过是见到有人觊觎,先前那位不甘心罢了!
若师兄真的情比金坚,当初又怎会抛下她母子的?
想到这里,秦芷茹一颗濒临绝望的心,总算有了些许回暖。
对,一定是这样的!
自己还有希望,那女人不过一时占了上风。
若对方跟葛将军真的成了事,师兄不死心都没法子了。到时,他自然会回来的。
为今之计,师兄那头不用去想了。自己所能做的,是从那女人身上动手。
秦芷茹眉头紧锁,开始陷入沉思。
※※※
启程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
由于接下很长一段时间要在路上奔波,临到出发的前两日,舒眉四处收罗书籍,打算在路上打发时间。这天一起来,她便开始整理书目,并进行重新分类,以便路上寻取方便。
正当她伏案整理的时候,端砚突然匆匆走进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舒眉抬起头来,将手里的湖笔放下,一脸诧异地望向对方:“谁?你刚才说的是谁?”
知道她不肯相信,端砚行了一礼,恭敬地重复了一遍:“禀殿下,是齐府如今的四夫人秦氏……”说完之后,她有些惴惴不安。
端砚虽以前不跟在舒眉身边,这些年她从番莲口里多多少少听说过,自家姑奶奶跟宁国府的一些恩恩怨怨。知道今日拜见的人,跟往日犹为不同。是以,她来禀报之前,还征询过番莲的意见。
按番莲的说法,公主最忌讳下面的人瞒着她自作主张,因此建议照实禀报。端砚这才硬着头皮,将秦芷茹求见的事,跟主子说了。
舒眉听完后,重新拾起案头的湖笔,对端砚道:“既然人都来了,岂能拒之门外?你去把她请进来吧!”
听到这吩咐,端砚起身行了一礼,随后就要走出去。
似乎想起什么,舒眉对她补了一句:“去看看番莲在干什么?若是没别的事儿,等会儿让她守在门口。”
端砚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秦芷茹被人带到。
见她已经到了,舒眉放下手中笔墨,命人给对方搬了椅子。
“夫人身子好些了吗?之前听说夫人病了?”早有准备要跟对方好好聊一番,舒眉倒没想过,要端起身份压她一压。
“有劳公主惦记,臣妾身子已经好多了!”宫女太监站了一屋,秦芷茹不敢失了礼数,忙起身答道。
舒眉见状,朝门口望了望,发现番莲似乎已经到了,遂把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
侍候的人一下去,秦芷茹似是松了口气。
舒眉虽瞧在眼里,面上却没半点显露。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舒眉不由纳闷,此女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照说自己都要离开了,对方也算心愿达成,应该不会再来生事,怎地她反而找上门来了?
舒眉可不认为,秦芷茹是专门来道谢的。
两人之间这种关系,谁处在其中都觉尴尬,能不见面是最好不过的。
想来,秦芷茹也是这样的想法,不然,这两年她们也不会只见过一面。
舒眉正寻思着该如何打破沉默。突然,就听得地上传来一声巨响——秦芷茹扑嗵跪到了地上。
“四夫人这是为何?你我之间,不必行如此大礼!”从案后起身,舒眉待要喊人扶她起来,一回头才记起,屋里只剩下她们俩了。
谁知,秦芷茹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仅如此,还朝舒眉所在的方向,一个劲儿地磕头:“臣妾该死,之前做过不少错事,请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与臣妾计较……”
见到对方这番动作,舒眉不觉头疼。
她把屋里人调开,不过是好让两人畅所欲言。
她怎么也没料到,对方开头就来这样一着。
自己亲自去扶吧,似是于礼不合!不扶吧,她这副样子,着实让人为难。
舒眉眉头微凝,沉声喝道:“四夫人这是作甚?!还不快快起来!就你我这种关系,若被外人看在眼里,还以为是我以势压你呢!难不成,这是你给我的临别赠礼?”
此话一出,果然有震慑效果,秦芷茹马上停止了磕头动作。
“起来吧!你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如今又嫁入了宁国府,自己一行一言该更加谨慎才是。”说完这番话,舒眉转身回到案桌后面,不再理睬对方。
被对方一顿教训,秦芷茹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暗暗后悔刚才的举动。
舒眉也不为难她,直入主题地问道:“此番前来,夫人是有什么事吗?”
听她主动问了出来,秦芷茹不再犹豫,遂把齐峻失踪的事,作为打开话匣的引语,给抛了出来。
“他跟本殿早没任何关系了!夫人将自己相公的行踪,告之不相干的人,莫不是要本殿向陛下求助,替你寻夫不成?”
虽然早就料到秦芷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舒眉还是没想到,她竟会为了这桩事找上门。
她且要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舒眉的撇清,秦芷茹并不意外。
她来这儿之前,早已想得清楚明白。
此行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若不能让对方从此断了念想,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秦芷茹屈膝给舒眉行了一礼:“臣妾不敢存此妄念。这番前来,臣妾不过是想公主,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妾身指点迷津……”
原来如此!
难为秦芷茹做小伏低,竟然求上门来了。
对方之所敢这样做,想来是吃准了她自恃身份,不会做出格之事吧?
是啊,即便没这紧箍咒在身,自己对宁国府那些糟心事,也不会再牵扯其中了。
秦芷茹这哪里是请教?分明在要她做出承诺。
洞悉了对方的想法,舒眉微微一笑,问道:“夫人自谦了!本殿哪有什么资格给人指点迷津?要是我能早点参透一些事情,后来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
舒眉的话,让秦芷茹有片刻振奋,她不失时机问道:“这么说来,殿下是后悔了?”
“后什么悔?”舒眉反问道。
秦芷茹忙垂头致歉道:“臣妾该死!臣妾的意思,您刚才的话莫不是指,臣妾要跟您一样,尽早看开一些,才不会在齐府吃苦头?”
缓缓抬起头,舒眉望向对面的秦芷茹。
果然,这女子颇不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自己跟她的关系,从对立转作了同盟。
这是拿郑氏和齐淑娆以前的所作所为在说事呢!
舒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
见她不做声,秦芷茹又道:“谢殿下坦言相告。臣妾如今最犯愁的,是不知该如何安排聪儿……想来,师兄以前跟公主说过,聪儿他……舅父……”
秦芷茹的欲言又止,让舒眉颇感震惊。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竟会当着她的面,坦然地提起自己儿子,并连带提到齐峻。
难不成,齐峻迟迟不肯接受她,只是齐聪的缘故?
是为了对先生有所交待,只有解决齐聪的归属后,那两人才能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舒眉忍不住提醒道:“聪儿之事,本殿有所耳闻。你所虑不错,齐四爷的顾忌到底还是在聪儿身上。他是个重情义的,又敬先生如亲父,视苏公子为亲弟,再怎么着,他也不会……”
舒眉的话,虽然没有说完,秦芷茹已然明白过来。
顷刻间,她面上变得如同金纸。
看到对方这副样子,舒眉有些于心不忍。
自打她跟秦芷茹相识以来,就知道此女对齐峻迷恋至深。
若没苏济那档事,凭此女的执着,未必不能跟她师兄修成正果。
可惜造化弄人……
“夫人还是想开一些为好,这种事强求不来。况且,他似乎并不知你这一番心思……”舒眉只能点到为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