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楚当过差,如今都成文大人的左膀右臂了。”见表弟枉自菲薄,萧庆卿谆谆劝道。
陆士纶摇了摇头:“小弟跟季大人不能相提并论。当初他是跟着施大人的,而且在地方上历练多年。哪像小弟,庶吉士都没散馆,就回家守制了……”
见他垂头丧气的,萧庆卿心里一动,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你这情况较为特殊。不过,若是去公主府任教,以后想回到仕途,怕不那么容易了。” 萧庆卿故意不提舒眉劝他这表弟出仕的事。
陆士纶哪能不知,自己若去公主府教一名幼童,以后再难回头了。
可是,只要忆起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他心底就升起一股冲动。
如今天下三分,战乱频繁,多少名士遁世,又有多少文人能施展才华的?!
若能得曦裕先生认可,有机会跟他讨教,将来就算重返集贤书院,也是另一番历练。要知道,文家祖孙三代皆出自翰林,是大楚朝开国以来,数得着的清流名门。相比高官厚禄,他们在治学更具盛名。
这项差事与其说是当先生,还不如当作一次求道。
想到这里,陆士纶定下决心:“能教文大人的孙子,这项差事只怕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表哥就再帮小弟一次吧!”
萧庆卿没有立即答复他,只是摸着下巴但笑不语。
他此次亲自前来,打的主意就是鼓动表弟出山的。没想到他只提及长公主回了金陵,表弟就按捺不住了。
活该他们有缘,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们竟然又能在江南重遇了,而且还是一边未娶,一边失婚。
在萧庆卿心中,丝毫不担心自家表弟比不过葛曜。
毕竟,文家乃书香门第,寻女婿自然得先从文人里面挑。葛将军虽说也挺有实力的,只可惜他慢了一步,若是义妹没册封长公主之前,倒是有可能。如今以他的身份,怕是还没他表弟更适合驸马这位置。
毕竟,大楚朝有道不成文的规矩,驸马不能掌兵,更不能在朝中任实缺。
况且,听闻那位葛将军,似乎还是当今天子的叔辈。这样一来,他俩似乎更加不可能了。大楚朝立国二百余年,就从未听闻,宗亲能娶公主的。
就是有了这样凿定,那日跟葛曜论酒之后,他并未失去理智。
念头一起,萧庆卿起身走到陆家表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你主意已定,表哥也拦不住你。以后莫要后悔才好!”
陆士纶笑道:“这次机会弟如果不去争取,那才会后悔不迭。”
当萧陆二人到访时,舒眉从布置妥当的学堂刚回到前院。
听完他们的来意,她愣愣地望向义兄:“你是说,陆公子自请来教授小儿?”
萧庆卿忙把陆士纶推上前去,解释道:“纶表弟说,他在集贤书院有群授的经验,又有带犬子的经历,想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舒眉闻言,将陆士纶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吟半晌,方才问道:“陆公子身系老太爷的厚望,就打算放弃仕途,这样合适吗?”
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拿他亡父的夙愿说事,陆士纶面上不觉有些窘迫。
只见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说不出子丑寅卯来。
舒眉笑了笑,对萧庆卿埋怨道:“这就是大哥的不对了!你作为兄长,不劝着他一点,还怂恿他离经叛道。这要是陆太太知道了,还不得赶到金陵来,责备大哥没拦住他。怕是到时还会冲到咱们府里来拎人。”
被她这样打趣,萧庆卿“嘿嘿”赔笑了几声,替陆士纶解释道:“纶表弟说,他一直仰幕文大人的治学之道。这不,想着有这么好的机会跟他老人家交流,故而二话没说就赶来了。”
舒眉并非未经过世事的深闺幼女,哪能不知这话中另有隐情,不过看在两人认识多年的份上,遂没有戳穿他。
只见她转过身去,对陆士纶道:“家父既得陆公子推崇,眼下正有大好机会。听爹爹说,总督衙门正缺个书吏,若陆公子不嫌职位低,不妨先去试试,等上手之后,来年禀报朝廷再行任命其他官职。不知这样,陆公子可有兴趣试上一试?”
听到她的提议,陆士纶不禁喜出望外,他跟着表哥前来,原本只打算当名教书匠的,想都没想过有机会出仕,而且还是在文大人手下。
可若就这样坦然接受,自己此行跟着表哥来,岂不是跟故意来跑官一个性质?
陆士纶不想刚一重逢,就给长公主留下这样的印象,于是,他连连推辞:“这使不得,小生庶吉士都没考校通过,哪里担得起此般大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