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着一张严肃逼问的面孔,问:“恭士林,只要你说出原因,自可免去刑罚。”
恭士林抬眸看他,毫不畏惧:“随便。”
两个字,挠得柳河心里七上八下。
其实,他根本没打算真的用刑,再怎么说,这人也是恭左相的儿子。
何况恭士林是在翰林院办事,吏部有些东西也会牵到翰林院去,所以二人也是有过来往的。
关系说不上好,但绝对不差。
要真的下狠手,柳河还真是做不到!
何况恭士林的嘴巴太紧,即便是在他身上烙无数个红印,他也不会说的。
可吓吓总行吧?
柳河抱着一线希望,到底还是拿起了一根烙铁。
火盆里火花飞溅。
他将烙铁直接对准恭士林的胸膛。
恭士林没有挣扎的欲望,也没有一丝骇意。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他紧紧闭着嘴。
一个字也没说。
而眼见烧红的铁块渐渐逼近恭士林,一旁的狱卒赶紧上前,贴耳与柳河说:“大人,使不得啊!这要是让恭左相知道,必定会追究的。”
柳河脸一沉,瞪了狱卒一眼。
他本就没打算真的烙,现下听得这番话,心里恼怒得很。
倒真有那么一刻想将铁块往恭士林身上烙去,看看恭左相敢不敢拿自己怎样?
但冲动的想法当即就被他自己给扼制了。
“恭士林,你又何必为难本官?你既已承认杀人,何不将原因说出来?”
恭士林说:“柳大人,我知道你是个清官!也不想让你为难,即便我真的说了,那也一定是骗你的。”
“你实在是固执。”
“兴许吧。”他苦涩一笑。
柳河叹气,到底还是将手中的烙铁放了回去:“你我到底也是同僚,我也不想对你用刑,而你若一再不说,我也只能作罢,大不了过后朝堂扣我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罢了。”
“柳大人,多谢。”
“罢了罢了。”柳河摆摆手,命人将他松了绑。
押回牢中。
柳河走之前,对牢房内恭士林说:“事到如今,我心里唯有可惜二字。”
无奈离开。
回去后,柳河便在那份行案中上几个字——杀人动机不详。
遂将行案收入卷中。
正所谓,杀人偿命!
此案移交刑部,他自当按照胡邑律法来办。
随即提起笔,打算在这桩案子的卷宗尾处写上“问斩”的字样。
可是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还抱着万一有转机的想法。
也实在不忍恭士林那样的文人才士就这样人头落地。
这时,外头一名小官匆匆来报:“大人,三王爷来了。”
恭士林出事,那拓没有理由不管。
柳河赶紧合上卷宗,前去迎接。
心里也有些慌。
他知道三王爷与恭士林的关系,若三王爷有心救人的话,案子的审判必定有所影响。
一想到此处,他就想学学当初黄大人那样,装病避客!可眼下,他哪里避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