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三年前就已经结了,现在来上诉翻案,是不是有点……”
话没说完,京兆尹就将他的话接了过去。
“这案子是结了,可其中却有蹊跷。”
“蹊跷?哪里来的蹊跷?就凭那妇人几句话,就断定她女儿是被人杀的?当年仵作验尸过后,也说了是服毒自尽,京兆尹,我知道你亲民,可这案子根本就没有疑点,不足以构成翻案的条件,若人人都说一句案子有蹊跷,就要朝廷派人去查,我大理寺岂不是忙死了!”
京兆尹严肃道:“这案子当中,的确存在疏漏,并不排除乔家人买通了御府县的县令和仵作,这才结了案,若是真的没有杀人,又何必塞银子?”
质问!
大理寺卿却驳道:“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达到翻案的条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能重新立案,我大理寺也不会受审。”
像吃了铁似的,态度十分坚决。
平日里,大理寺卿明面上是个做主的官,可一般来说,都是大理寺少卿余大人在管事。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京兆尹回应他这番话。
大理寺卿眼珠子一转,朝他走近两步,压低语气:“各府各州的事,虽然在你京兆尹的管辖和职责内,但各地案件的事,却是我大理寺来做主,这章要是盖了,万一成了乌龙,责任,可就得由我来担,再者说了,你让那位纪先生插手进来?似乎不合理吧,她可不是咱们朝廷官员,所以京兆尹,你还不是在为难我吗?”
一脸愁苦的样子!
京兆尹在来之前,哪里想到会这样啊,就算大理寺会以不按流程来搪塞回去,可毕竟自己也是京兆尹啊,亲自来递上诉状,大理寺总不能往外推吧?
天知道大理寺卿是怎么了?
没办法,京兆尹不能硬来。
而大理寺卿突然又给了他一个建议。
“京兆尹,自打皇上撤了刑部提点刑狱司的官职后,地方案件重审的权利就全压在了我大理寺身上,而不管是谁要上诉,都要一步步来,并且要有充足的证据,否则,就不能受理,但若是那位纪先生……直接去敲击宫门外的御鼓,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只要皇上同意,就不用经过我大理寺了,到时候,纪先生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查此案,案子也可以翻了,纪先生也可以去查了,两全其美。”
真是一个好方法。
可是——
京兆尹脸都青了。
不悦道:“大理寺卿你应该知道,要想去敲宫门外的御鼓,就要受四十梃杖,常人可能连鼓都碰不到,就会被活活打死,更何况是纪先生。”
“那就没办法了,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办法。”
双手一摊!
反正本大人就这样一个建议。
京兆尹心里那个气啊!
双袖一挥,揣着大理寺卿的这番话,只能离开。
也就在京兆尹离开后,屋外进来一人。
景亦看着一眼京兆尹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露出一脸阴险的笑。
大理寺卿赶紧迎了上去,双手一拱,说:“亦王猜的没错,京兆尹果然是想那位纪先生来查案,下官也按照王爷的吩咐,并没有同意,并且告诉京兆尹,让纪先生去敲御鼓。”
景亦在屋子里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捏起茶杯,在手指上转了转。
目光注视在茶杯上的梅花上,勾唇而笑:“纪先生啊纪先生,那四十梃杖,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