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淮山仔细回想着那一日,顾熔柞三人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那些无辜弱小的幼女,一个个,像是死尸一样,没了生机。
只有一个,双眼炯炯有神,但这个幼女,被戴上了面具,身上雕镂着暗青色的花纹。
他现在都记得,那个姑娘拼命的挣扎,她像是被喂了药,说不出话来。
她拼命的跑向他,朝他求救。
可他熟视无睹。
他不能沾惹是非,他不能得罪顾熔柞,哪怕他痛恨那恶心透顶的场景。
少女的挣扎和活力,反而刺激了三位君主。
她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那一日,江淮山神魂不宁,那个姑娘也不知为何,哪怕遍体鳞伤也要爬向他。
在阴暗的氛围下,江淮山再也坐不住了,逃离是非之地。
跨过门时,他回头看见少女绝望而痛苦的眼神,那目光之中,甚至还有入骨的恨。
江淮山始终不懂,那恨来自于何处。
夜里,他做了个梦,他梦见江灵儿吊进了火海。
天渐渐亮,他再度冲去顾熔柞那里,跪地请求见江灵儿一面。
他见到了江灵儿,但顾熔柞说江灵儿身体不好,也仅仅只是匆匆一面。
现在仔细想来,一切的异样,正是从那一刻开始。
他的灵儿跌入深渊,他却,眼睁睁看着!
“啊!”
一道哀嚎怒吼声,响彻东洲。
江淮山跪在地上,怒发冲冠,头朝上向着月。
他眼眶通红,两行泪流出,满面都是泪水。
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去见令千金,会打草惊蛇。令千金之事为时已晚,江君,请你带我去见江夫人一面。我乃炼丹师,我可以看清夫人的身体状况。”轻歌道。
江淮山耷拉着脑袋,面若死灰。
“灵儿……灵儿……是父亲无能啊……是爹爹废物啊……”
江淮山不敢去想历历在目的那一日之景。
顾熔柞狰狞的脸,十几个幼女心灰意冷之神态,其他两位君主的笑声,以及……
以及那个戴着面具少女的绝望。
万箭穿心之疼,也不过如此。轻歌望着江淮山的背影,漠然道:“若令千金当真出了事,你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不是垂头丧气,而是与我,将伤她之人斩于刀下,将其承受的疼痛苦难,千百倍还回去。
一味的痛苦没有任何作用,你的仇人,还在快活,你甘心吗……”
看着江淮山眼底的恨和怒,轻歌知道,江淮山,是她的人了。
很抱歉的是,她在把江淮山代入另外一种心理之中。
她故意说出这些,便是要让江淮山以为江灵儿出了事。
如此,他才会对顾熔柞恨之入骨,而为她所用。
江淮山之所以坚定不移的相信她之所言,不过是因为心理作用。
有些可以忽略的细节和异样,但是经旁人有心的旁敲侧击和提醒过后,便会陷入偏执的死胡同里。
江灵儿是顾熔柞的筹码,顾熔柞怎么敢动呢?
“啧……你真是狠……”凤栖叹道,“若他最后发现江灵儿并未出事,你如何收场?”
“他恨顾熔柞,若有契机,他便是第一个杀顾熔柞之人。不必收场,只需开战!”
轻歌笑靥如花。
那张脸在白月光下,妖孽如精灵,清寒似雪女。
她说过,她要创造一个属于她的帝国。她需要强大的实力和势力,去对抗那些可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