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望着轻歌。
“熙阁下,这场战斗到此为止已经毫无意义了,结局显而易见,东洲注定败北,没必要再看了,回九界吧。”此前手持九天捆神链的九界守护者阴阳怪气道。寻无泪看了眼九界守护者,再看向轻歌,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随即嗤之以鼻,轻笑:“熙阁下,你看东洲,士气萎靡,你看夜神宫,早已无昨日之辉煌,你再看那东帝,
落魄如丧家犬,真是狼狈得惹人注目呢。”
“熙阁下怎么不说话了,你好声好气与无泪说说,兴许无泪心存良善,就不让你去那毒蝎地牢了呢?”九界守护者道。寻无泪抬眸:“熙阁下,你,怎么说?这白纸黑字的证据在此,若是报上九界,只怕你也颜面无存,而且毒蝎地牢是什么地方,连那些个亡命之徒都闻风丧胆,听说熙阁下
是九界最小的守护者,那样的精神、皮肉之痛,你小小年纪无法承受得住吧?”
熙子言始终没有说话,甚至不去看寻无泪等人一眼,只专心于轻歌。
天地之间的时间好似静止,画面都已凝固,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轻歌。
轻歌的身上,浮现着丝丝缕缕的寒烟,直到寒烟将她完全的笼罩。
那寒烟,似一道壁障,将她与人世间的所有隔开。
寒烟之内,是孤独的世界。
“大师姐……”九姑娘眼睛发红。
叮铃一声,周遭的人俱都循声望去,只见边缘处,夜倾城席地而坐,怀抱着古老的伏羲琴,弹奏着来自遥远之地的琴音。
琴师只弹奏一首琴音,听者却是不同的心情。
同样的琴音,在千万人耳中,是千万种的乐音,喜怒哀乐,全都有之。
有的人,灵魂得到了净化,散尽了心底的黑暗。
有的人头痛欲裂,顿感魔音阵阵。
有人忆起从前,或是热泪盈眶,或是悔不当初。
……
轻歌听着那琴音,想到了在四星的日子。
夜府风月阁的那段日子,大概是几年来最幸福的时刻了。
清晨喝着爷爷熬的粥,闲来无事与墨邪、萧如风喝酒,午后抱着小狐狸睡在贵妃榻,傍晚专注于修炼,偶尔看一看炼器书。
虽有争斗和麻烦,那些幸福却也不假。
天穹之上,寻无泪和九界守护者还在嘲讽熙子言。
从南雪落的躯体被分裂那一刻开始,熙子言就不曾说话。
寻无泪以为,熙子言是心慌了。
到底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会是他寻无泪的对手?
他不仅要代替熙子言在九界的身份地位,他还要熙子言履行诺言,走进毒蝎地牢,从此成了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寻无泪。”熙子言突然开口说话,叫寻无泪等人微微怔住,下意识地看向熙子言。
“熙阁下,你这是要举白旗投降了?”寻无泪问。
“准备好去毒蝎地牢吧。”熙子言说。
寻无泪皱眉,似有疑惑,见熙子言一直望着轻歌,便转头垂眸看向了蜷缩成一团的女子。寻无泪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双眸紧缩,满是浓浓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