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君恩(一上)在先前给杨广的奏折中,屈突通已经如实写明了破敌良策完全出自李旭之手但当时杨广肚子里正憋着火,以为屈突通之所以把李旭这个年青的将领拉上凑数,不过是知道后者受自己宠爱,以图借其分担一些责任可现在他已经摆明了态度不计较这些过往,屈突通依旧将功劳向李旭身上推,这种举止就有些古怪了
非但杨广感动诧异,其他文武大臣也感到十分震惊李旭是员勇将,这一点大伙谁都有所耳闻特别是与宇文述关系比较近的几位,心目中早已给李旭定了性这名皇帝陛下宠爱的幸运小家伙非但有勇无谋,而且居功傲上,不然宇文述也不会放下堂堂国公身份,和他一个小小的乡伯过不去猛然间听到屈突通的话,大伙的观点一时无法立刻扭转,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满脸通红的旭子,仿佛他脸上已经长出了人参和灵芝来
“李郎将在未与微臣汇合前,已经和云定兴将军二人联手解了崞县之围阿史那骨托鲁率军来征,又被他们力战逼退这才有了后来的权宜之计!”屈突通不知道杨广对私下于敌将弥和的事情最终报以什么态度,所以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死眼前这位皇帝陛下最近可是有名的忽冷忽热,今天的功劳,也许明天就是罪责
“是么,李郎将,屈将军说得可否为实?”听屈突通这么一讲,杨广更感兴趣了,走到李旭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追问
“末将,末将为了骗阿使那骨托鲁和始毕可汗君臣生疑,的确许了他些私人好处但不需我大隋割寸土,也无需陛下出一点金银!”李旭早就和独孤林一道分析过其中利害,想了想,说出了准备以久的答案
以独孤林和杨广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关系,到头来还被他的疑心逼得终日郁郁寡欢旭子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浮萍,更不敢惹上丝毫一点猜忌好在此刻杨广正值兴头上,无意追究李旭当日的行为是否越权,“许就许了呗,权宜之计尔朕不怪你,说说,你给了他什么好处是封官啊,还是今后财力物力上的支持?”
“这小子真是好命!”听了杨广的话,几个文官忌妒得两眼发红杨广的一句权宜之计就等于将李旭的僭越行为定了性,今后无论是谁想在这方面找他的麻烦,都得小心会不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老米了
正当众人自怨自艾,懊悔为什么以寸舌说退数万大军的人不是自己的时候,眼前的幸运小子又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令所有文武矫舌不下的话,“末将,末将当时无法奏于皇上知晓,所以不敢许我大隋半点金银,也不敢自作主张为他求官那阿史那骨托鲁看上了末将自幼养大的一头狼,末将答应他退兵一个月后就送给他再加上他的老巢受到了威胁,所以,所以和议就成了!”
“有这等事?”杨广嘴巴张大得足可塞入一个鸡蛋一头狼换得数万大军退兵,这简直是古今第一奇闻‘那头狼肯定不是寻常之物’,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闪入杨广心底‘这小子是朕的福将!’另一个念头让他欣喜若狂
“是陛下洪福,所以李郎将才能借势和阿史那骨托鲁达成协议!”阴世师擅祷擅颂,非常适时地补充了一句一时间,殿内文武马屁声如潮,纷纷赞颂杨广乃天命之主,遇到危难,老天都会安排下脱困良机,让对方阵营里出现一个为了头畜生而痰迷心窍笨蛋可汗
杨广龙颜大乐特乐,挥挥手,制止了众人的阿谀“是李郎将的运气好,怎么又成了朕的福泽了!”转过头,又冲着李旭说道:“你且说说,那是一头什么样的狼,怎会使骨托鲁迷到如此程度!”
“这与骨托鲁能达成协议,的确托了陛下的洪福!”纵使再不擅长拍马屁,李旭也明白今天的基调是什么了,“陛下圣明,那头狼的确不是一般的狼通体雪白如银,有马驹大小突厥人认为银狼乃长生天的使者,部落的圣物所以才宁愿退兵,也要获得甘罗!”
“那甘罗可是银狼的名字?你带他入城了么?可否给朕一观你怎么得到的他?养了很久么?朕先前怎么没看到?”心情愉悦之下,杨广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天子威严,没见过世面的顽童般一连串地追问
“回陛下,甘罗的确是银狼的名字末将怕它闯祸,将其安顿在军营了末将在五年前收养了它,后来因为一些变故,将其留在了草原上阿史那骨托鲁一直拿它装神弄鬼,这次碰到末将,直接给认领了回来如果他丢了银狼,老巢再被罗艺大将军毁掉,等于整个基业尽没…….”李旭四下看了看,犹豫着解释
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当年是大业六年秋,自己被迫出塞如今是大业十一年秋天,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起当年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伤痛,旭子心情不觉一黯一切都来自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当年塞上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境和自己今天功成名就的辉煌,都是因为此人刹那间,他不知道自己对杨广到底是该感谢,还是嫉恨
杨广感觉不出李旭心情的起伏,他的兴趣全部集中在甘罗身上“李郎将赶快命人将它带进宫来,朕也想见一见这突厥人的圣物你当年为什么将其留在草原上,它怎么又会落到阿史那骨托鲁手里?”他喋喋不休地问,根本不管这样做对其他将领是否公平
“甘罗性子太凶,陛下若想见,待末将先训练它几天,磨磨它的野性,再将其领入行宫面圣至于当年的事,说来实在话长,末将罗嗦不休,怕耽误了陛下和诸位大人的正事!”李旭拱了拱手,回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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