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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闹出这样大架势实是找生病的牛了。
他心里喜着,按照贾敬说的长史急忙回京估计是试验有了进展。
天大的好事啊。
不过,他在贾敬面前还是装傻充愣。“倒也没说什么,太爷可是知道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确实出了一件怪事。跟在忠顺王身边几十年的老内监被赶出王府了,没有任何的征兆。这位贤王就这么将伺候他几十年的人抛弃了。”
“啊?”
“蓉儿可知那位老内监是谁的人?”
我哪能知道啊。蓉哥儿狐疑看着贾敬,疑惑问道:“难不成那位老公公是太爷安插在忠顺王府……”
“愚笨。忠顺王由当今皇帝的亲生母亲一手养大,那个老东西是皇帝的人。”
这……忠顺王把皇帝留在忠顺王府的亲信赶走了?
闹得有点大啊。
兄弟翻脸?
没必要吧。
贾蓉发愣时,贾敬又说道:“明儿你去忠顺王府打探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
“太爷手里的人神通广大,这点消息还能打探不来?”
贾敬老眼盯着蓉哥儿。冷声道:“家里玩花样、玩心思的人太多。我手中的人忙着在黑山村打探消息,忙着在平安州寻找蛛丝马迹,还要帮你前去漠北与恰克图探路布局。忠顺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哪里探得出真正的消息。”
还是被贾敬给发现了。
也正常。黑山村、平安州等地经常与府里来往书信,说不准贾敬让人在半路截信看了。
蓉哥儿尴尬笑了笑。
贾敬闷声道:“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还能害你不成。”
还是小心点好。谁知道你在外面还有没有私生子。再说了,你到底打什么主意都没人知道。
蓉哥儿暗暗想着:谨慎一点总归是好的。
“太爷自然是不会害蓉儿的。”
“知道就好,以后莫要做那些小动作。平安州的事情这次便算了,你早些让他们往黑山村去,莫在平安州停留了。”贾敬不满说着,顿了顿又想到一件事情。“近来神京事杂,打明儿起但凡出城要带一队人在身边。还有……”
“太爷尽管说,蓉儿听着。”
“哪天铁网山春猎日定下,宫里或王府命你随行春猎,找个缘由留在京里莫要去了。”
铁网山打围是朝中大事。
如果宫里真有旨意,贾蓉还真不得不去。理由哪里好找。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贾敬为什么要他留在京里。
春猎秋狝间,常有有一些事情发生。
比如某部电视剧里不就在打猎时一箭射出了个大资本家小燕子?哪怕历史上趁着春猎秋狝闹事的也不少。
该不会是贾敬想趁着皇帝不在京中,要造反?
他没那么不自量力吧。
北静王府、冯家、牛家三大力量不在京中,王子腾又被夺了京营的兵权。现在唯一还有那么一点实权的也就是九门步兵营的陈家,陈家还指挥不动九门步兵了。
要权没权,要人没人,拿什么造?
京营的人分分钟杀进来。
既然不是贾敬要搞事,那会是谁搞事?
不去就不去吧,大不了到时候装病。蓉哥儿怎么也想不通,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既然连贾敬都发现了些什么,估计宫里那位皇帝也早知道情况了。
忍不住开始为计划搞事的人默哀起来。
蓉哥儿胡思乱想着,再抬头时早没了贾敬的身影,仿佛这位老太爷从来没出现过。
“不知道现在门已经关了?也不捎我一程,说走就走,什么人啊。”
蓉大爷无奈往园子大门走。
果然……
“有没有人啦,开开门啦。你们家大爷被关园子里啦。”
外面天寒地冻。
蓉大爷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惨过。
叫了好一会,他紧了紧袄子直往丛绿堂。管她了,先去丛绿堂借宿一晚。
“娘娘,小蓉大爷又回来了。”
郡王妃此时才洗了脸净了手,哪里还有一点醉意,听了这话淡淡说道:“回来便回来罢。想来是被他们府里不懂事的丫鬟给关门外了。”
“那……”
“他与珠大奶奶的小房间不是空着的吗?找人去打扫一下便好。”
侍女出去吩咐丫鬟办去。
甄二姑娘悠悠从椅子上起来,坐上暖炕,愣愣出神。想起贾蓉前番说起的世界来,心生向往。
“自由神圣不可侵犯,不论男人女人都一样。”
“婚姻变成了夫妻双方两个人之间的契约。两人组成一个互相尊重,彼此平等,齐担风险,共享利益的共同体。”
“女人可以自由走在大街小巷,可以去做除了违反律法意外的任何事情。一样可以出任要职,也可经商,可以教书育人。甚至诸多事情的启蒙老师,都是女性。”
甄二姑娘睡不着了。
越想越睡不着。
然而刚进了房间贾蓉却长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了。幸亏当初自己和宫裁在这里留了个私密小窝。
到处有属于自己的床,就是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宫裁不在。也不知道这妮子最近在忙什么,要不要明儿从忠顺王府回来就去大观园找她?
还是暂时不去了。
这些天宫裁每日与探春待一起忙着打理大观园。
蓉大爷抱着香香的衾子,侧身枕着,面朝着窗户方向。只见着窗纱上映这一团朦胧光彩,似乎有人在外边提着灯走动。
大半夜的,哪个跑丛绿堂大院子里转悠?
蓉大爷披上袄子起床,轻轻推开窗户,只见着北静郡王妃与一侍女冒着寒风在院中散步了。
“真是好雅兴。”
“蓉哥儿还没睡下?”郡王妃才听了动静便看了过来。
“娘娘的酒醒了?”蓉哥儿亦笑道。
不开哪壶提哪壶。郡王妃想起自己前面的幼稚举动,脸上闪过一丝羞臊,还有一点恼意。不过当念起蓉哥儿说的世界来时,又将那羞和恼全抛了。
款款说道:“我在想天上真有你说的那样一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