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经到头了。
在正月了时,朝中的绝大多数的官员都倒向了阉党,虽然未必会唯他们马首是瞻,但是最少这些人是不会再与阉党为敌了。魏忠贤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在看到朝中大局将定的时候,他便将许显纯、田尔耕叫到了自己的跟前,让他们对汪家和熊廷弼两案作一个了断。
田尔耕对这两件事也很是上心,当然知道他们还没有结案,所以便实话实说了,这让魏忠贤很是不喜。这时许显纯却想到了之前牢中那狱卒对自己所说的话,当时因为两案兹事体大所以他不敢如此做,可现在朝中的情形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便在暗中给田尔耕打了个眼色。见他着行为,田尔耕只当事情有变,就又改了口,这才让魏忠贤面色好了一些。
等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田尔耕才不无埋怨地道:“你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为何不早些说与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公公如此发怒了。”
许显纯心说若不是看你是我上司,我都会当着公公的面抢白你了。可是他的面上却满是恭谨之色,忙笑道:“指挥使大人莫要发怒,下官有下情呈报。”说着就将自己打算让那汪文言强行画押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的话音刚落,田尔耕就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人道:“此事只怕不行吧,毕竟若是这些案子都坐实了,就是大案了,可不是我们能动得了手脚的。”
许显纯的唇边绽出了一丝冷笑:“大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今的朝中百官多半已经是公公的人了,他现在不过是想找一个除去东林一党的借口罢了,我们又何不照着他的意思来呢?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以公公现在的能力是足够应付的了。”
沉思了一阵之后,田尔耕也认同了对方的看法,道:“既然如此那你这就去诏狱去将事情办了,别让公公他久等了。”
当汪文言被人从牢里再次提到行刑室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除了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许显纯也在其中之外,那些锦衣卫的脸上居然满是笑容地看着他,而不象之前那样的怒容满面。这强烈的反差使得汪文言立刻就猜到了对方是有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了,但他却还是硬气地看着那些阉党的爪牙,虽然他的一只眼睛早被打得瞎了。
“汪文言,本官再问你一句,你可肯将叶向高等人之前与熊廷弼相勾结的实情说出来?”许显纯冰冷的声音再次传进了汪文言的耳中,但是他却依旧如往常一般坚定地摇了摇头,艰难地道:“没有此事,这是你们的诬陷之辞!”
“用刑吧!”一句话说罢,许多的酷刑再次施加到了汪文言的身上,但是对这些刑罚他已经受得够多了,甚至都觉得不再新鲜了。看着他木然的模样,许显纯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恨意,还从未有人能在自己的大刑之下咬牙挺这么久的,这让他对汪文言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在看到在一系列的酷刑之后对方终于晕了过去,但却还是没有松口的可能时,许显纯决定要结束这一切。不过他却不想让汪文言就这么死去,他要让这个胆敢和自己斗的人完全绝望,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敢想起自己来。所以在将汪文言用冷水泼醒之后,他并没有再让人对他用刑,而是命人将汪德功、汪文成两人拉到了他的面前。
“兄弟们不用再留手了,好好地招呼他们吧!”许显纯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这让汪文言的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的凉气。这是一句暗号,意思就是让人直接往死里用汪家两叔侄用刑,不用再留活口了。
所以不到半个时辰,这两个人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两团了,只留了最后的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看到自己的亲人变成这样,汪文言目眦皆裂,但是这时候的他却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这一幕惨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但是不看到这凄惨的一幕不代表汪文言他不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因为他的耳中不时地响起了自己的兄长和侄子的惨叫声、各种刑具在人体上笞打的声响,同时他的鼻子也闻到了一股焦臭味,那是烙铁放在人身上使皮肉焦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