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军棍的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不光是那些挨打的将领和被唐枫严词训斥的将领,还有那些看到将领们被打了一百军棍的普通士卒都被总督大人的这个下马威给威慑住了。直到这个时候,一些人才回过神来,想到了种种关于这位年轻的侯爷以往的种种传说。
他曾在辽东守过边,在十数万的金军包围下依然能坚守城池;他曾在山东以数千人马平乱,更以军中将领的身份悍然将山东布政使处死,甚至将文人心目中有着崇高地位的衍圣公于万众面前斩首;他曾以锦衣卫同知回乡的身份把浙江的官场杀得人人自危。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以为的年轻勋贵所能够做出来的,而今天他们这些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自以为是,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人家那可是有着王命旗牌在手的,当年那么多的大人都被他说杀就杀了,自己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由这一刻起,赶到陕西来听从唐枫节制扫平叛乱的数省人马终于收了心,不敢再有半分的懈怠了。每日里,除了按时操练之外,那些将领也会时不时地来见唐枫,向其求教接下来的行动,当然更重要的是想在这位大人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了。
对大军上下军容一肃的变化,唐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琅是真正战斗的开始,所以对这些自己将倚之为得力臂助的麾下将领们,他还是很看重的。对待下面的将领,除了为帅者的威严之外,还要有恩,宽严相济才能真正让他们心服。所以对这些时不时来见自己的将领,唐枫也很是客气,并再三强调一件事情,此次平乱若成,大家都能得到升赏,而且更传令三军,一旦败敌,只要是奋勇作战的,缴获的乱军辎重都会分于他们。
这样一来,这些军士们的士气就更加的高涨了,有不少性急的将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剿灭叛贼了。但是这个时候,唐枫却硬是压制住了大家的这股急于一战的心思,他在等着一些更确切的消息,一些关于那些反贼真正动向和目前情况的消息。
这些消息就要靠锦衣卫密探的查探了,在他从京城出发之前,唐枫就已经暗令锦衣卫的精干之人提前来到陕西查探那些反贼的具体情况了。那些陕西官方送到京城的军报,只是一个笼统的叙述,并不能真正对反军的情况有个详细的说明,而唐枫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所以对情报的掌握是很看重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在一得皇帝许可之后就把锦衣卫的大权给夺回手的最主要的原因了,而不是只因为那骆养性的不从命。
在刚到陕西的时候,唐枫就已经知道了现在这里的乱军共分为三股力量,一为王嘉胤,一为王佐桂,而第三股力量就是最为风生水起的高迎祥了。虽然在陕西当地官府的着重围剿下,自称为闯王的高迎祥部折损了不少人马,但是他却也因此打出了名头,使更多的人投靠到了他的麾下。而因为有他吸引了更多关注的缘故,那王家兄弟的名头然甚响,但就锦衣卫送上的报告来看,这两路人马也不能小看,目前两王各有四五万大军,而高迎祥更有七八万人拥戴。
虽然唐枫知道这些数据有着极大的水分,往往是将一些乱军的家属也算了上去,但因为这是第一次作战他不想出任何的差错,所以在没有十成把握之前他是不会真个下令出击的。他还在等,等待着更加确切的消息由锦衣卫的人送来。
这却让那些急于立功的将士们有些不耐了,若不是唐枫已经收了他们的心,只怕都有军队会悄悄地跑去和反贼打上一仗了。不过那些将领们却还是每日赶到唐枫面前软磨着,希望总督大人能尽快出兵。对此,唐枫只是劝他们不要心急,静等自己的命令。
这一等就是七八日,就连唐枫从京城带来的中军人马,以及左良玉二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一日,在劝走了几名又来求战的河南将领之后,关正杰和左、孙二人也来到了唐枫跟前,关正杰道:“总督大人,再这么下去,将士们的锐气可要耗尽了。而且朝廷中的那些人也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都会以大人您的不作为为借口来攻讦你了。”
左、孙二人也纷纷点头:“是啊大人,现在军心也已经尽收,正是趁势发兵剿贼的时候,我们能等,陕西的情势可等不得啊。”
唐枫微笑着听完了他们的话,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过我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既然我们奉了圣命来剿贼,就要一战而成,不然怎么树我朝廷的威风?所以我在等着一个最有利的时机。我想这一刻应该不远了。”
正当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名普通百姓装束的男子快步走到了大军驻地的前沿,在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之后得以顺利来到了唐枫的帅营之前。听到有锦衣卫的人求见,唐枫双手一击,对身边的几人道:“看来机会已经到了!传他进来回话!”
“见过大人!”来人是一个看着和寻常的老农差不多的朴实的汉子,只有当他双眼闪过精光的时候,才有一种锦衣卫密探的感觉。
让他起身之后,唐枫才道:“可是有了乱军的进一步发现吗?”
那人尴尬地看了唐枫一眼,随即说出了一件让唐枫和在场的几名亲信将领都瞠目结舌的事情:“大人,三日前,反军王佐桂部围攻韩城,却被赶到救援的官军所围,最后该路人马尽皆被杀……”
“什么?”唐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三路势力最大的其中一部被陕西当地的官兵给剿灭了?可知道那带军剿灭他们的是什么人?”
“是的,数万人马尽被屠戮!带兵者乃是陕西一参政,姓洪名承畴。”
经过近三个月的试探和征战之后,这些乱军的胆子也越发的大了。或许是当地的官军与那些反军或多或少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又或是为将者的一时心慈手软,反正在这几个月的交战中虽然反军的势力远远比不上官军,但他们总能死里逃生。比如有几次明明已经被官军所围,几乎已成必死之局的时候,官兵却没有真下死手,而是让他们投降。
反军还真的就投降了,但在一出了包围圈,一离开了死地之后,这些反军就再次反悔了,重新拿起了兵器和官军作战。这是反军在处于劣势的时候最惯用的一招,而官军方面因为为将者怕担负杀降的名义而被朝廷怪责,虽然知道他们十有是假投降却也不敢真的杀了那些诈降的反军。如此官军的普通士卒就倒了霉了,往往一个不慎就被突然再反的反军杀个人仰马翻。
这样的后果就是有不少的官军因为不满上司对反军的纵容,以及军饷的不足而反过来投到了反军阵营之中。所以只是短短几月工夫,这些由农民和寻常百姓组成的反军战力居然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在抢掠了一阵之后,这些人的目标便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开始筹划着攻克城池,作为自己的立足之地了。而身为反军中三股大势力之一的王佐桂自然不甘人后了,他的目标便是位于陕西东部的韩城,想在那里先站稳了脚跟。
这座并不算大的城池之中只有千把官军守护,在眼见得数万反军铺天盖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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