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崇祯便把内阁成员和六部的尚书给留了下来。虽然几位大臣还不清楚皇帝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量,但却也明白如今大明局势危急且多变,是应该为君分忧。
待到请几人各自坐下后,崇祯才道:“各位爱卿,想必你们对我朝廷现在的窘境也了然在胸了吧?这几年来虽然朕与各位都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可是却敌不过天意。我大明内有天灾,使得百姓不能自足,外更有金人时常虎视在侧,实在是难让人心安。此遭更是出现了金人连下我辽东数城之事,你们以为当如何应付眼下的局势啊?”
众臣子都面露忧色,若只是内部的不靖,他们还能提出一些建议,可是有金人的事情在,他们这些文官却也有些束手无策了。而且他们也都知道辽东的情况并不止皇帝所说的那样,那里的官兵因为军饷一直不能到位,也已渐生他心。
见众臣都没有回答,崇祯又继续说道:“如今我大明国库几已耗尽,而各地又多是受了灾的,朕实在是不想再给百姓增加负担了,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个问题就更是为难在场的众臣子了,半晌之后,首辅温体仁上前一步道:“臣愧对皇上,忝为内格首辅,东阁大学士然能为皇上解此忧难,还请皇上责罚。”其他的臣子见状,便也一个个站起了身来,与温体仁在一起行皇帝下跪道:“臣有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重用,实在是惭愧万分。”
看他们都下跪认错,崇祯心里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似乎真的只有走那一条路了。微一顿后,他才开口道:“诸位爱卿都平身吧,朕明白你们对朝廷的忠心,这也怪不得你们。只是现在国家有难,然得不找出一个能尽快解决国中钱粮短缺的办法来。为此,朕已经与人商量了,也得出了一个最妥善的办法。”
“皇上竟已经有了解眼下燃眉之急的办法?”众臣子都用惊讶地眼神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崇祯,却发现他很是笃定的模样。君无戏言,何况是此等事关大明未来的大事上,他也没有编谎话的理由。所以在一阵沉默之后,温体仁率先问道:“敢问陛下,这却是一个什么样的办法呢?是否会对百姓有所不利啊?”
“此法不但不会盘剥百姓,甚至还能使百姓也富起来。至于究竟是什么法子,就让他当着各位爱卿的面自己来说吧。”崇祯说着看了身边的内侍一眼吩咐道:“请安平侯来奏对!”
“圣上有旨,安平侯觐见!”“圣上有旨,安平侯觐见!”……一声声的内侍请见之声传了出去,不一会工夫,早就等在宫外的唐枫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唐枫知道,这一次的廷议关系着大明的将来,甚至是整个汉民族的未来,所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也强自稳定了下来。今天,他不能败,只能胜。
在行了君臣之礼后,崇祯便对唐枫笑道:“安平侯,前日你与朕提到的那个对策,今日便再在诸位大人面前说上一次吧。若是他们有什么看法,你也好和他们探讨一二。”
“臣遵旨!”唐枫答应了一声后,便缓缓地言道:“各位大人,想必如今我大明的危局你们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我大明内有不断的天灾使得粮食减产,百姓无以为生,外则有金人威胁在侧。可实际上,对我大明来说真正的难题只在一处,那就是国库空虚,不知各位可能认同我的观点哪?”
“安平侯所言甚是,这正是我等为之苦思而不得解的地方。不知安平侯却有什么办法能解了眼下的这个难题呢?”周延儒第一个开口问道。
唐枫并没有立刻就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说道:“若是照着我大明一直以来的经济惯例,以收取地税和人头税等税收为国库之本,显然是已不足以满足如此多的需求了。所以我以为,我大明是该改变一个策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后,他才用坚定的声音说出了那最终的答案:“那就是开海禁!”
这一句话,犹如在寂静的黑夜里炸响了一个雷,所有人都为之色变。那些臣子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唐枫会提出这么一个对策,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没有一人出言反对。
唐枫继续说道:“只有通过海上的贸易,和海外的诸多国家做买卖,我们大明才能在自身已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取得必须的钱粮,不知各位以为如何啊?”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唐枫的话音未落,便有人大声反对了起来。却是礼部的尚书郑以伟,这是一个年已花甲的老头子,此时却象是个年轻人般涨红了脸,大声说道:“陛下,这海禁乃是我大明太祖以来就明令禁止的,万不可因为现在的一点小难而废了祖宗的成法,不然天下人会怎么看,百年之后的青史又会怎么说?”
“不错,郑大人所言甚是!”周延儒也随之发言道:“这海禁乃是我大明的国策,万不能因为眼下的一点小困难就轻言废弃,臣等大可再想他法,也不能做出如此违背祖宗成法的事情来。安平侯此言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然后又是其他的一些官员也都纷纷表态,认为不能开了那已经禁了两百年的海事,好象一旦开禁,整个大明就要亡国了一般。这让坐在上面的崇祯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心还不够,情况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啊。
唐枫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这些人的激烈反对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直到他们都发表完了自己的看法后,才轻轻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太祖时,但两百年过去了,太祖时的情况就与现在一样吗?”
“你……安平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此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郑以伟闻言面色大变,指着唐枫的鼻子呵斥道。
“怎么,郑大人以为我这话错了吗?我可从来没有对太祖不敬的意思,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太祖时我大明百姓几何,现在我大明又有多少百姓了?太祖时只是靠着种地,我大明的百姓就能自给自足,没有官员之贪墨,可现在呢?想必也不用我说了吧,那一封封从各地送来的折子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至于你们说太祖时禁海,所以我等便不该再言海事,可你们还记得太祖时为何禁海吗?那是因为有张士诚等余孽在近海一带为患,为了对付他们太祖才禁止沿海百姓出海的。可是太祖时可没有完全禁了海事,我大明的海军却可是依旧能在海上纵横的。可现在呢,我大明还有一支象样的海军吗?
“另外,各位难道忘了成祖永乐年的事情了吗?郑和七下南洋,难道不是我大明朝的人创下的壮举吗?你们只知道死抱着一堆故令,全不知变通,难道就想为了自己能对得起所谓的历史而要陷我大明百姓和社稷于危境吗?”
这一番话说下来,直让众大臣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唐枫早在年初有了开海禁这个想法后就对大明的这段历史有了研究,现在自然能说得头头是道,这然是他们这些基本对海禁一事一无所知的官员们能够辩驳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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