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一股酒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司徒展宸满足的吸了吸鼻子。
冷萍握紧了双手,“真的是这样吗?你敢说这事情不是你做的?”
司徒展宸端起的酒杯在空中一顿,他抬眸望向冷萍,“你是在质问本王吗?”
冷萍咬了唇,低声道:“但愿不是你做的,司徒展宸,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司徒展宸冷笑,“可是我不想与你做朋友,上次我就说过,我喜欢你,想你做我的女人,我已经给了你跟郝辰逸选择的机会,只是可惜,你们都没有把握住那次机会,所以郝辰逸有这样的下场也不奇怪!”
冷萍又瞪大眼,“所以你就陷害他是不是?”
司徒展宸阴冷的眯眯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冷萍,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不要以为本王喜欢你,你就可以在本王的面前为所欲为!”
“你要杀我吗?”冷萍的耐心也在一点一滴的耗尽,“在这之前,我对你还心存感激,觉着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从现在开始,我瞧不起你,鄙视你!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是郝辰逸的妻子,你为什么还要如此执迷不悟?我告诉你,就算是没有郝辰逸,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的**太强,我讨厌**太强的男人!”
前世,李勒勤就是一心向上爬,为了向上爬,他不惜一切代价,冷萍在李勒勤的心里,永远是第二位的,第一位是他的权势与地位,所以当她与他的权势地位相违背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背弃她!
李勒勤后来的那个女朋友,听说是某省政协委员的女儿,那时候他正在竞选市长!
一开始,冷萍对司徒展宸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司徒展宸做事强势,很像李勒勤,可是自从司徒展宸暴露了他的真正身份,行事越来越像李勒勤,冷萍忍不住的就想要躲着他远远的,因为曾经爱过这样的男人,也因为曾经被伤害过!
“郝辰逸的**不强?他拼命的钻营还不是为了向上爬?”司徒展宸死死的望着冷萍,她凭什么这么说他?难道郝辰逸就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吗?
“起码他可以为了我,放弃钻营!”冷萍低声道,至少郝辰逸在她与郡主之间,他选择了她,而不是那个郡主!
“就是因为他拒绝了郡主吗?”司徒展宸冷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你做到这般?
你从什么时候眼里只看见那个郝辰逸,而看不到我为你做的一切?”
冷萍一下子愣住,的确,这些日子以来,她只看到郝仁,看到郝仁为她拒绝了郡主,看到郝仁死皮赖脸的缠着他,看到郝仁对她的好,却忽视了别的男人的存在。
为了郝仁,她回家的步子也一拖再拖,可是她却没有生气,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要做的正事,直到郝仁出事进了大牢,她心里惊慌、害怕,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她对郝仁,到底有没有感情?
如果她想离开郝仁,离开郝家,如今郝仁进了大牢就是她最好离开的机会,可是从得到消息到现在,她却没有一丁点要离开的意思,她在多方奔走,她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甚至跑来质问司徒展宸。
她不想郝仁有任何的意外,她要救郝仁,这份心思,到底是基于什么?
冷萍沉默,皱眉深思。
司徒展宸却误会了冷萍的沉默,他面上的神情微微的有些缓和,“既然你不喜欢郝辰逸,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离开郝家,走到本王的身边来,本王答应你,会给你施展的空间,到时候什么你将会是凌驾于名医世家之上的医者,你所有的愿望本王都可以帮你实现!”
冷萍抬眸,神色变得平静,“我没有打算凌驾于名医世家之上,医者与你们位高权重者不同,是没有等级排名的,有的只是医德,医心,我只想做一名好大夫!”
司徒展宸再次退让了一步,“好,本王会让你做一名好大夫,只要你肯站在本王的身旁,本王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冷萍笑着摇摇头,“王爷,我还要谢谢你,因为你的质问让我明白了一个问题,我想救他,不单纯是因为那场可笑的婚礼,不仅仅因为他是我名义上的相公,我喜欢郝仁!谢谢你能够让我明白这一点!”
司徒展宸眼珠一突,不敢置信的望着冷萍,“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郝仁,我们已经圆房,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救出郝仁来!”冷萍冷静说的说道,眸色清明,比之刚到司徒王府时的茫然与怀疑,冷萍似乎多了一些笃定的东西!
“你再说一次?”司徒展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骇人,他站起身来,越过那小小的四方茶桌,将双臂搭在冷萍的肩膀上,手指紧紧的扣着冷萍的肩膀。
冷萍皱皱眉,疼痛让她异常的清醒,“我要救我的相公,郝仁!”
司徒展宸突地沉默,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冷萍,时间仿佛凝住,就在冷萍已经快要抵抗不住那肩头的痛苦,身子开始晃动的时候,司徒展宸突然爆发出一阵高亢却带着异常痛苦的笑声。
门外,一直关注房内动静的五福在听到那声笑声之后,忍不住擦了擦耳边的冷汗。
这笑声,对于五福来说,太熟悉了,也久违了!二十年前,在边境与蒙军的作战中,蒙军将天朝的俘虏挂在城门上,鞭打致死,那时刻,身为领军的大将军司徒展宸就发出这样的笑声,在笑声结束的瞬间,正在城门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虐俘的蒙国小王爷,身上中了一箭。
那一箭只是开端,破城门,杀敌军,鲜血满地,哀嚎遍野,那一战,司徒展宸手刃三千蒙军,人送外号“活阎罗”!
五福直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房间里,司徒展宸的手已经由冷萍的肩膀移动到冷萍的脖颈上,他五指紧紧的扣在冷萍那纤细的脖颈上,雪白如刀刃的下颌高高的抬起,眸色中有了一抹血色。
冷萍的脸色慢慢的涨红,她的呼吸开始困难,她双手在挣扎着,挣扎中,她摸到了一直带在身上的银针,她将银针藏在指间,却没有出手。
司徒展宸是护国大将军,杀敌无数,就算她有机会杀了他,她也逃不出这王府,她在跟自己的生命打赌,只要今天她还活着,她就再也不允许自己落入这样的险境!
司徒展宸在慢慢的收紧手指,他眸色中的雪光也越来越盛,冷萍似乎闻到了那血腥的味道,眼前开始冒出金星。
冷萍紧紧的握紧了手臂,拼命的隐忍着,不到最后一步,她绝对不能对司徒展宸动手!
就在冷萍觉着自己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她迅速的抬起手臂,也就在瞬间,司徒展宸猛然将她放开。
冷萍一下子
跌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她将银针藏起,眸色中有了一抹喜色。
她赢了!
“本王倒要看看,就凭你,如何救出郝仁来!”司徒展宸沉声道,“本王要看看你们夫妻如何不分离!”
“咳咳咳!”冷萍咳了几声,趴在地上抬起涨红的脸来低声道:“你等着吧……”
司徒展宸眸色如剑。
怀夏在偏厅等着都要急死了,冷萍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可是还没有动静,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是面对她的都是一张张冷酷的脸!
“怀夏,我们走!”冷萍苍白着脸额出来,她的脖颈上,有明显指印,触目惊心。
“小姐,你这是……”怀夏一看,吓得都浑身哆嗦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小姐进去到底承受了什么?
“没事!”冷萍虚弱的说道,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的头有些晕,可是她却拼命的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怀夏不敢问了,赶紧扶着冷萍出了门,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冷萍靠在车壁上,神志有些不清醒,再加上马车晃晃悠悠的,一阵倦意袭来。
冷萍倏忽张开双眸,不行,现在还不能睡,她手指一翻,一下子将银针刺进腿上的穴位,瞬间就恢复清醒。
怀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低声道:“小姐……”
冷萍摆摆手,低声道:“从现在起,咱们要想办法救郝仁!”
可是说的容易,怎么救?
“小姐,刘二夫人来了!”马车在宅子前停下,穆文赶紧上前。
冷萍赶紧打起精神来下了马车。
刘韩氏已经等了冷萍一段时间了,她早前出外去访友,回府之后才听刘来福说起冷萍前来求助郝仁的事情,她立刻让人去找了刘迎,问清楚了来龙去脉,这才赶紧赶来。
“二夫人!”这个时候,冷萍见到刘韩氏,心里格外的感动。
“你这又是去哪奔波了?你看看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可吃饭了?”刘韩氏上前接着冷萍,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冷萍这才记起已经一日水米没进了,怪不得她觉着全身无力。
“快去给你们家小姐做些吃食,这天大的事情发生了,也要先吃饭,不然你若是倒下了,还有谁去救那个郝状元?”刘韩氏吩咐了怀夏,又让自己随身的婆子去帮忙。
怀夏跟婆子赶紧出去。
“多谢二夫人,我……”冷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从沈夫人家回来之后就听说了这事儿,让刘来福去找我家老爷问了,如今的事情还真的棘手的很,如今李言贞的罪证是铁板上钉钉了,你想,进了那庞家的大牢,没证据也能伪造出证据来,而且不知道怎么,偏偏牵扯上了郝辰逸,所牵扯的数量虽然不大,可是这件事情已经上报到皇上那儿,李大人的死罪恐怕是免不了了,郝辰逸也……”刘韩氏叹口气道,“方才来之前,我与我家老爷也商量过了,我家老爷官位不高,也就依仗着大房,在朝里有些根基,方才我家老爷也去找大伯,大伯的意思,他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毕竟老夫人对你的感情很深,不过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棘手,那罪证还没有呈上来,他也没有看到,如今只能是慢慢的周旋,你也别着急,这事儿如今也急不得!”
冷萍知道刘韩氏能赶来说这番话,也就已经尽了力,如果真是司徒展宸在背后施压的话,恐怕刘焕也难以说上话!
在整个朝廷之中,能与司徒展宸抗衡的人,除去皇上就只有三位藩王!八王府她不熟悉,岚亲王府,她虽然与岚王妃有渊源,可是因为郡主的事情,岚王妃也不可能帮她,那就只有福王府,福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