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是如此眷顾着他,薄待着她的哥哥!
还有既明,还有她的未婚夫,既明。那时他们说好等她毕业之后,就结婚。可结果是,他跟着她的哥哥一起死了!
最后这一切,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属于了方既南!
恨啊!
恨啊。
“方既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就好像是要毁灭全世界一样,姒许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抓着一个敲碎了一半的红酒瓶瓶子,使劲全身力气,一挥手就朝方既南的胸口扎。
扎过去,只要扎过去,一切噩梦都可以结束!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姒许尖声嘶叫着,双眼通红通红的,泪水把她的小脸洗得惨白惨白,如雪一般。
他没有躲。
他由着她这样不偏不倚地扎过来。
裂开的瓶身碎片,毫无阻碍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血肉模糊的声响,低沉地发音,有如凑起一首哀鸣曲。
鲜血迅速染红了他那件暗色的条纹衬衫。
姒许双手触到他鲜血的时候,有片刻,似乎被那热度灼伤了,她惊睁地后退了。
“阿许,做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对你。只对你一个人好。阿许。”
他的声音分外轻柔,带着十二万分的耐心和包容,就像天空飞过一片薄云轻烟一样,那样广阔又那样自由。眼珠里的墨色刹时间就化开了,丝丝屡屡地把她缠绕起来,嘴角也带着超脱的笑意。
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那断裂的上半个瓶身,就这样稳稳地驻扎在他的胸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他一手就把她捞过来,紧紧握着她的肩,把她往怀里带。
“阿许,我会对你好。不骗你。”他喃喃地说着,就像是对自己自言自语一样,安抚她。
姒许呆愣愣地望着他,倏然如被飞过来的暗器击中了要害,眼前就黑了。
——
和叶迢赶过来的时候,家庭医生正对方既南做伤口的应急处理。
他们几乎被那一幕惊骇到:扎在人胸口的半个红酒瓶,到处滴落的鲜血,血流不止的伤口,昏迷过去的姒许,脸色苍白的方既南,还有姒许满布鲜血的双手。
主宅后院小别墅楼外面,被人高马大的保镖围了起来,隔绝了其他几房的人声嘈杂。
叶迢和更能清晰得感觉到主宅小别墅里的凝重。
老爷子拄着竹龙拐,来回踱。
家庭医生一边压着方既南的伤口,一边探着他的脉博,片刻之后客观地做出判断:“方老爷,四少爷的伤口扎得太深,粗步估计是扎到了动脉,酒瓶不能冒然取出。四少爷失血过多,现在最好立即安排手术,取出酒瓶碎片。”
“那还等什么,立即给我送医院。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这个兔崽子的命给我留着!”老爷子方朝宗一声令下,众人抬起方既南就往外走。
他方家唯一的独苗,方氏恒达的撑舵人,不能就这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