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蓝环视众人一眼,好笑道:“还有谁认为我是男扮女装的?”
小子们的目光都有点躲闪,不敢直视她。
只有梳了妇人发髻的管琴,落落大方地笑道:“东家,他们只是惊呆了,可不是认为您长得像男子,您别生气!”
说着,管琴轻轻掐了一把站在她身旁的张淼,嗔笑道:“你们这幅表情,是觉得东家长了一张男人婆的脸,不够美貌,才不愿意相信东家的话?”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管琴,纷纷瞪着她。
万良夸张地大叫道:“嫂子,没有你这么心黑的!我们哪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震惊于东家的无双美貌,一时惊为天人,都忘记了说话!”
其余人没有张万良的厚脸皮,不过脸色也都放松下来,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就你这小子最滑头!”容淑蓝伸手点指张万良,率先笑了出声。
见容淑蓝笑了,众人也跟着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这一刻,无论是容淑蓝,还是容家庄众人,都感觉横在彼此心中那丝隔阂,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身份疑云消除后,便说起了正事。
容淑蓝招呼大家道:“都找位置自己坐下。我离开了四个多月,听说乌山发生了不少事情,冯叔,你给我仔细说说。”
众人深知容淑蓝的性情,也不客气,纷纷找位置坐下,管琴则端着茶壶出去沏茶了。
冯守信在容淑蓝的下首位坐下,正了正脸上的神色,沉声道:“东家,半个月前,新任的司徒总兵带着三万军户入主乌山,随后就传来承德帝禅位与沈侯爷的消息。第二天,我们容记总店和容家坊,就被司徒总兵带兵封了。”
冯守信一开口,众人脸上松快的笑意都消失不见,表情凝重起来。
容淑蓝静静地听着。右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屈指轻轻敲击着,神色很是镇定,眉宇间不见一丝惊慌和怒色,眸中也没有丝毫波澜。
冯守信话音一顿,她慢悠悠地问道:“总兵府封我们的铺子和坊市,总该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容淑蓝问起这事,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愤慨的神色来。
冯守信怒道:“总兵府贴出告示,说我们容家庄勾结反贼!”
强子忍不住接口道:“我看分明是柳家一直眼红我们容记,想霸占我们容家坊,所以跟司徒总兵狼狈为奸,给我们乱安罪名,无非是想霸占了我们容家庄的产业!”
水生也是一脸怒气冲冲,恨恨地说道:“如果不是孟大哥见机快,把银两和重要货物第一时间转移回容家庄,我们损失更惨重!”
即便银两和贵重的酒水都运送走了,但是容记百货还有数万件商品来不及搬走,全部落入总兵府的手中!
每次一想起这件事,水生就感觉被割肉般疼痛。
林孟非在武学院读了半年书,又配合孟萧然组建情报网的事情,他知道的事情远比容家庄的人多得多。
沈均善称帝,司徒雷霆入主乌山,容士诚在石头城反了新朝,随后就是容家的产业被查封。
之前他们一直在动用自己铺设的情报网点追查容家坊被查封的真相,联系柳家和容家庄的恩怨,以及自家主子是颍州容氏的子弟,已隐约有点明白过来。
这会,林孟非想起方才主子说自己就是容士诚的女儿,瑞王沈瀚是她的丈夫,心中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容淑蓝精神力强大无匹,轻轻扫视一眼,众人眼里的神色已尽收眼底。
她的的目光落在林孟非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是这小子机灵!
管琴捧着茶壶走进来,给容淑蓝和冯守信倒上热茶后,就退到了门外守着。
容淑蓝抿了一口热茶,问道:“总兵府在查封铺子和坊市时,有没有跟我们起正面冲突?我们容家庄和容记的员工,可有损伤?”
冯守信看了一眼三个小队长,道:“小董,这事你比我清楚,你来给东家说说。”
董建波微微颔首,看了容淑蓝一眼,又垂下眼睫,道:“我们在总兵府动手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抢先把钱庄的银两和一些贵重商品转移回了容家庄。但是,我们收到消失时,已经有点晚了,来不及疏散店员。”
董建波略作停顿,看容淑蓝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道:“总兵府贴出告示,说我们容家庄拥兵自重并勾结反贼。要查封我们的铺子,还要把我们容家军和容家家仆全部捉拿归案。”
乌山总兵府本就驻守了五六万重兵,后来司徒雷霆又率了三万军户加入,兵力直逼十万!
如果总兵府真的要对付容家庄,别说容家庄有千余私兵,就算再多十倍,也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