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泠走着走着便慢了下来,陈婉茹还以为他特意等她,心里一喜,与他并肩走着,心跳如钟鼓,百般思索如何与他搭话。
其实并不是,北泠只是在想白欢现在在哪里,在暗牢,还是在倒拾她的老鹰,或在茗院?
他又想,若带着陈婉茹与她遇上,她心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会吗?
哪怕有一点点?
他打定了遥遥而望的主意,但人总是贪心的,没留下前想留下,留下后又想更近一点,也想让她理他近一点。
十分想去试探,却又不想看见失望,或看见她脸上的失望。
罢了。
正当北泠想带人逛一遭敷衍了事时,突的在前方假山旁的凉亭旁,听见了一阵阵“喝,喝,喝!”
紧接着是刘威的声音:“哈哈哈,白姑娘好酒量!”
而后是熟悉的张扬音调:“刘将军也不错,这半坛子下去脸不红心不跳的,牛啊!”
“那是,洒家可是喝遍军营无敌手,号称酒仙!”
“巧了,鄙人号称酒神在世!”
光听这声音,都能想象到说话人此时的模样是何等张扬肆意,北泠冷眸一软,不禁抬脚向那边走去。
随后就瞧见凉亭里一群将士,围着坐在石凳上的二人振臂高呼,兴奋的直嚷嚷。
白欢跟刘威各自捧着一坛红酒坛,十分豪迈的对坛吹。
白欢之所以跟刘威喝了起来,还得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在北泠出了暗牢没多久,得了自由的白欢,就出去把王府里里外外逛了一遍,连哪里有耗子洞都知道了。
早就得知王爷跟白姑娘在暗牢“玩游戏”的下人,没一个人敢拦着她,甚至还恭恭敬敬的行礼,把她当主子一眼对待。
白欢很莫名其妙,自动无视了,去看思维特的路上,遇到了带兵巡府的刘威。
刘威也差不多知道了点什么,看她眼神复杂的很:“白姑娘这是…”
白欢笑眯眯道:“你家王爷已经审完我了,还请了我当护卫,以后大家都是同事,多多关照。”
刘威加一众将士:“……”护卫?
没想到王爷跟白姑娘这般有情趣,会玩……
自然,当属下的也无法去多嘴什么。
刘威打量了她一圈,瘦不拉几的,怎么想怎么觉得殿下说过的她与爷打了半个时辰这事有疑,他一根筋藏不住话,当即就问:“听闻白姑娘身手挺好?”
白欢谦虚道:“一般一般。”
刘威下了红披风,活动着手腕:“过两招?”
一众将士忙魂飞魄散地去拦他,过两招?打坏了还不被王爷剁碎了包饺子!
白欢爽快应下:“行啊,这几天躺地牢都快躺废了,松松筋骨也好,来,出招吧。”
毕竟是北泠的人,打坏了不好交代,也就只用了三分力。
刘威一把甩开拦他的将士,直接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
一盏茶后――
刘威脸红脖子粗再次冲上去:“再来!!”
白欢故作为难:“不好吧,刘将军,切磋点到为止。”
“来!!”刘威不可谓不怒,在军营除了王爷他还没败过,而与她交手百招,被她当鸡崽子一样溜。
半柱香后――
刘威不知多少次被白欢用拳头砸倒在地。
刘威这人一根筋,脾气又掘又暴躁,不服输的再次冲上。
白欢应对的十分轻松,甚至打的有点困:“刘将军,你歇歇吧。”
“来!!”
“……行吧。”
一柱香后――
刘威彻彻底底被打服了。
无疑,白欢用一柱香的时间,不仅打服了这条莽汉,还让一众暗中观察的暗卫,跟看热闹的将士对她顶礼膜拜。
在内心嘶吼,长的好看,又没架子武功又高,王府王妃舍白姑娘其谁?!
之后刘威就豪爽地说请白欢喝酒,喝着喝着就发展了斗酒。
刘威这人不记仇,再加上是彻底服气白欢,斗酒也只是在玩闹罢了。
陈婉茹死死盯着这边,不是一个阶下囚么?为何阶下囚能自由出入王府,还与以刘副将相谈甚欢?
她压下心里的情绪,柔柔开口:“王爷,这位姑娘是?”
北泠只望着那边没回话。
小琴嗤了声,小声道:“小姐,这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你瞧她在做什么呀,不顾大防跟男子喝酒,还直接穿着裘裤出来,一个粗鲁平民怎么能跟你比!”
她自认为声音很小,旁人肯定听不见,却不知早就被人收入耳低。
李鑫眉头一皱,还陈家小姐还没入府,这丫鬟就不懂礼的在王府惹事生非,以后若真成了,白姑娘还不被欺负死?
平心而论,在陈家小姐与白姑娘之间,他更中意白姑娘的性格。
他知道王爷对不在意的人,绝不会多给一个金贵的眼神,上前一步,想开口搓搓丫鬟的锐气。
北泠却缓缓转过身,冷眸如千年冰潭,毫无温度地盯着丫鬟。
陈婉茹满心错愕,她追他这般多的时间,怎会不知他冷漠的性格,对不在意的人,绝不会说一句话。
他没说话,但那冰冷的压迫感,如一尊万金重的冰石当头压下,丫鬟直接吓得跪坐在地,哆嗦着嘴唇:“奴婢…奴婢……”
陈婉茹压下内心情绪,得体地福身:“王爷息怒,小琴被臣女宠坏了,回府后臣女定会惩治她。”
她想起太后的偏袒,柔柔开口:“请王爷看在臣女的面子上,放过小琴一马。”
北泠盯着她,声音冰凉刺骨:“你有什么面子能让本王给?”
李鑫:“……”
绝,太绝了!
他同情地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陈婉茹,唉,他家爷除了陛下与太后能让他心平气和外,对其他人有多冷戾就有多冷戾。
不对,如今又加了一个白姑娘。
你说,说啥求饶的话不好,偏偏要去算计王爷的底限?
北泠收回视线,冷冷道:“李鑫,把那丫鬟押出府。你带陈家小姐去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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