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郡郡城西昌,由北邙风越一脉管守。
距西昌城数百里外有一座小县城,唤作定康。在大律的版图上,定康只是一个小县城,并不起眼。
大战稍稍消歇,风越一脉的弟子又都被召回西昌城,定康城百姓终于可以出门缓口气,连着数日,反倒恢复了一些往日繁荣。
北城铜锣街,行人络绎不绝,商铺店肆火热朝天,独独一家面粉店门可罗雀,冷清非常。
只见这店高有二层,一面幌子高挂,迎风而展,上歪歪扭扭书着玉兰粉记,不是很雅观。店门下了一半门板,一辆板车停靠在侧。
一个头缠汗巾,身着粗布麻衫,脚踩麻绳草鞋的青年坐在门槛,怔怔望着人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羽哥,羽哥……”
便在这时,人流里窜出来一个十二三左右年纪的少年,身瘦臂长,一双黑睛透着狡黠,三步并作两步疾跑而来。
青年先是一笑,遂像似想起什么,板起脸说:“六儿,今日无论如何不赌了,三日统共被你骗走二两碎银,老板娘已经知道了,她说两旬月内还不出银子,让我卖肉来尝……”
小少年六儿脚步顿时缓下来,他讪讪地将两枚骰子塞入怀中,转而摸出一包零嘴,故作大方地说:“羽哥说哪的话,今儿六子是来犒劳羽哥,您尝尝风味坊的天蚕豆,味道那可是青州一绝!”
青年不由失笑,接过来小包说道:“说得好像你吃过别州美食一样。”
六儿‘嗨’的一声,与他一起蹲坐门槛,憧憬说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个高来高去的仙长大爷,那样就不用饿肚子,不用受大户人家的气,也不会被痞子欺侮,想去天香楼就去天香楼,想去风味坊就去风味坊……”
“但修仙问道,并不只是长大就可以的。”青年笑着说。
六儿顿时有些气馁,想了想说道:“圣地不是十年一度开山招徒么?下次我一定要去试试……”
“可十年一期的招徒大典过去了,下一期你的年纪已经过了。”青年打击说道。
六儿拧起了眉头,愁道:“那岂不是说我永远没有希望了?”
“其实修仙问道,也不全然是件好事……”青年安慰说道,“过往我并不懂,其实人生来并无选择,由生往死的过程,是一条不归路。”
“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六儿歪着头:“那羽哥现在找到了么?”
“你们两个大小混蛋,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口,哪个客人敢上门!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想累死老娘啊!”这时店内适时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娇喝。
“来了来了!”
青年拍拍裤脚站起,向六儿挤了挤眼:“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寄人篱下,若不想饿死,得干活去哩!”
……
西昌城,作为与苏城齐名的古城,曾有数个皇朝定都于此,故留下许多宫殿。
景王殿,时隔千载,终于有人在此欢歌载舞,礼乐齐鸣。
只见殿内盘龙柱顶梁,漆金嵌玉,光明堂皇之极。中央一群妖娆舞姬随乐声翩翩舞动,姿态优雅柔美,宛若凌波。烟波流转之间,扣人心弦。
两边摆着群臣宴,风越山众弟子各自据坐,看得津津有味。
殿首处王座自然没有别人,正是风越本人。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领舞者,一个集清纯与妩媚于一体的女子,透明的薄纱,妖娆的身段,唯美的舞姿,无不深深吸引他的心神。
一曲舞罢,风越笑着摆了摆手,众弟子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各自揽了舞姬而去。
那领舞眼神撩人,款款往王座上去,没有一个弟子敢动她,谁也不敢在风越口中抢食。
风越端坐不动,眼神却灼灼扫过她的玲珑玉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凌菲,见过大王……”姑娘面上似羞又怯,盈盈行礼。貌若天成语如勾,直入人心底。她要么便是真的纯净无暇,要么便极擅勾魂之道。
风越心思大动,抓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一阵舒心。另一只手忍不住在其曼妙玉体游走。
姑娘嘤咛一声,娇躯一颤,好像虎王血口下的绵羊瑟瑟发抖,一副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俏脸羞红不敢看他,将欲拒还迎的模样完美演绎。偏是这两种娇柔,最是勾魂夺魄,对于尤其强大,占有欲强烈的男人而言,乃是致命毒药。
风越腹中异常火热,但毕竟大宗师修为,心神略略一定,没有做出当场苟且的勾当。他邪淫一笑,揽着她便往后殿而去。
……
李凌云自神秘暗室出来,强烈的曦耀令他眯了眯眼,他顺手关上染坊的门,随意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最后一次!成败与我无关,我要离开这里……”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容。
“龙吟瑶!”想到这个始终牵扯他心神的女子,他的脸色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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