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黎在信中讲的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妖皇楚渡。
苏伏才知道,楚渡不单是救了他的命,还以自我放逐外域为条件,重新维持“公约”。在他还是妖帝之前,佛门都不能对付他。
难怪法华、法台两宗的运转险些瘫痪,却没有报复始作俑者,而是选择了沉默。
据说两宗弟子锐减二成,乃法华宗宗主净慧禅师的手笔,泰半填了苦海,真是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爹爹,妖皇爷爷既然平安无事,你也就可以放下心来啦。”苏瞳笑如弯月,“他老人家说不定在外域游得畅快,乐不思蜀呢。”
“你这丫头,越来越古灵精怪,也不知和谁学的。”苏伏摇头一笑。
“当然是无师自通。”苏瞳不满道,“娘亲和爹爹都不爱说话,往往一个静修就要二三日时光,我都快闷死了,只能自己解闷呀。”
“修行本就是枯燥的事,你与我们不同,不存在境界与境界之间的壁障,当然觉得沉闷。”苏伏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小的时候,我让你读那么多书,就是想让你明悟道理而气自华,在那个时候就能沉淀躁动的心,做到神灵合一,圆转自如的境界,轻易便可神游太虚,自然不存在枯燥。”
“讨厌,爹爹太小瞧我了,听不出来人家是开玩笑的呀。”苏瞳噘了噘嘴,有些不fú qì ,却又十分可爱地说,“人家只是希望能和爹爹还有娘亲多说一些话嘛。”
“免得呀……”她气呼呼地别过脸去,“免得某人又把人家抛弃,一消失就是十年。害得人家日思夜想,愁白了头发也见不到人,难过的时候,只能躲着以泪洗面。”
她那精致绝伦,不属人间所有的颜色,却做出这般小女儿神态,真是无一处不可爱,无一可爱不至极,而且全然由心而发,无一丝矫揉造作,也只有在深爱的人面前,才会显露出来。
“欢乐聚,离别苦。”苏伏无声一笑,本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毕竟不是从前,小瞳瞳已然长大,便改作轻揉她水亮秀发,“如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岂非一件美事?我想,那个时光,就绝无仅有的美好,是说再多话也换不来的。”
“欢乐聚,离别苦。”苏瞳微微旋身,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柔腻光滑的面颊上,“蝶儿也思,鱼儿也念。蝶岁春秋不话别,鱼念弹指莫等闲。”
“欢乐聚,离别苦。”苏伏轻轻摇头,“蝶忆思花翩翩舞,在水之方江河湖。蝶岁春秋不罔顾,弹指鱼念亦相濡。”
“欢乐聚,离别苦。”苏瞳美眸微微一转,狡黠地吟:“闲看数着烂樵柯,涧草山花一刹那。五百载来棋一局,仙家岁月亦无多。”
苏伏先是一怔,旋即失笑:“你这鬼机灵的坏丫头。”
“那也是爹爹的坏丫头。”苏瞳松开了手,好生得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过了会儿,她忽然扑入苏伏怀中:“我不要和爹爹分开,我要永远和爹爹在一起,永远做爹爹身边的坏丫头。”
“傻瓜,你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苏伏不由取笑道,“还以为自己很小啊,就算是这具躯壳,你也是快三十的人啦。”
“我才不嫁呢。”苏瞳抬起头来,嘻嘻地笑着说,“我要赖在爹爹身边一辈子,做爹爹贴心的小棉袄。还有啊,我要为龙姐姐和娘亲挡住所有想靠近爹爹的女人。”
“就你这样还贴心的小棉袄啊,反过来了罢?”苏伏笑道。
“什么呀,有龙姐姐、青衣姐姐、流苏姐姐和娘亲,爹爹还嫌不够啊!”苏瞳凤眉微拧,生气地说。
“别胡说,我和你娘亲不是那种关系,让人听到对她不好。”苏伏推开她,又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好了,真是个鬼精灵,去给爹爹倒茶来。”
“好罢!”苏瞳噘了噘嘴,转身lí qù 。
“这么不乐意,还贴心的小棉袄,我看啊,指不定明天在商会里见到某个青年才俊就动了心,弃爹爹于不顾囖。”
苏瞳回过身来,盈盈行礼:“父皇稍候,孩儿马上就去。”
“嗯,这才乖。”苏伏满意点头,这才坐下来,拿起那张信纸,看起了第四遍。
过了会儿,苏瞳端着茶盏回来,见他正低头沉思,不由坏坏笑着:“父皇,您的茶。”
“嗯,真乖。”苏伏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又置于案上。“信上说,庄嬛的转世之身是夏舞绫,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是啊。”苏瞳连连点头。
“夏舞绫你还记得吗?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位……”苏伏道。
“记得记得。”苏瞳强忍住笑。“父皇,茶快凉了,您快些喝,喝完我再给您煮。”
“嗯,越来越孝顺了。”苏伏点点头,又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时忽然一顿,“当年我还以为她是九天玄女其中一个,特意使计把她送出炼幽山,如今看来真是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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