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色的戟罡在黑夜中犹如闪电般划过战场,带起一道道血线,天空突然腾起青色的光芒,将大地照亮。
乌丸大军犹如潮水般退去,一个个乌丸人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依稀间,能够听到他门叽里呱啦的语言里有吕布的字样。
马超又斩杀了数十人,眼前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他目光看向前方,正看到赤兔不疾不徐的踩在堆积的尸体上,犹如闲庭信步,马背上,吕布剑眉飞扬,冷漠的目光扫视四方,在他身后,是陈宫、郭嘉以及吕布的八百铁骑。
马超有些失神的看向周围,三百随他出来的将士,竟无一生还!
心中莫名的翻腾起苦涩,这些人都是西凉军,从晋阳开始,跟着他一路打到这里,哪怕居庸关那种绝境都活下来了,却死在今日这场战场上。
“回去!”吕布并未再追击乌丸人,经此一战,乌丸丧胆,短期内,怕是没胆量再南下劫掠了。
陈宫和郭嘉看了马超一眼,策马回身跟在吕布身后,马超默默地跟在三人身后,不发一言,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酝酿。
众人就这般一路无话,回到雍奴时,夜色已深,吕布让八百将士各自去休息,他则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堂之上。
陈宫和郭嘉分坐于吕布左右,此刻的吕布,身上多了一股莫名的威严,这种威严并非来自于对其勇武的畏惧,而是一种真正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末将知错。”马超低着头。
“死的都是你西凉军,于我而言,其实并无多大干系。”吕布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对生命的漠视,他看着马超,澹漠的声音中,透着几分鄙视:“我以前觉得,你与我年轻时很像,但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我才发现,你也只是跟我年轻时一般骁勇而已。”
马超抬头,看向吕布,眼中带着几分不服。
“宋宪、成廉他们跟随我多年,从并州时便一直跟随,直到如今,布前半生做过很多错事,但至少,跟在我身边的这些将士,我可保他们活着,遇到不可为之事,我也会退缩,并非怕死,而是不忍那些随我多年的将士平白丢了性命,宋宪为我挡过箭,成廉曾为救我,身中数箭不退,马超,你身边可有这般愿意为你拼命之人?”吕布俯视着马超,问出一个扎心的问题。
“我吕布便是再为人所不齿,身边依旧有人愿意为我拼上性命,似你这般年纪已经有了,而你……可有这些?”吕布看着马超问道:“如今可在?”
好像……是有吧!
马超不确定的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当初董超为他拖住张郃而死,以前也有过,不过自己事后虽然伤心,但也从未想过这些,如今……老爹?
“你真可怜!”吕布见他不语,摇了摇头,起身道:“世人都道我生性凉薄,我也从未反驳过,多谢你,孟起,是你让我知晓,原来我并非这世上最凉薄之人,至少还有兄弟愿意为我死战,至少家中还有家人在盼我归家,我虽父母早亡,也无你这般家世,但至少有人真心待我。”
“我也有!”马超抬头道。
“或许有过,不过就如今日这三千关中将士一般,被你送走了!”吕布低头看他:“我从未否认过我所做的一切,而你,却只会逃避与推卸,今日之战,哪怕你多带一些士卒,也不会这般狼狈,你却只为一时意气之争,将自身陷于险地不说,还要连累那般多人为你送命!你凭什么与子龙比?”
“我……”马超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想到吕布对自己的评价,不由语塞,自己反驳,岂非是又一次推卸责任?
“回西凉吧,这中原……并不适合你!”吕布说完,径直离开。
马超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仿佛堵着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吕布的话像重锤一般狠狠地敲碎他所有的自尊,这比直接打他还狠,尤其是撵他走的事情,自己要是这般回去,还有何脸面见老父?还不被韩遂那老狗给笑死?
眼见吕布离开,马超立刻将目光看向陈宫,之前被吕布威严压得开不了口,如今吕布一走,空气中充满了自由,马超开口道:“先生,我不走!”
“这些关中将士,虽非我军嫡系,但这些时日一同作战,实不忍他们像今日这般平白折损。”陈宫叹了口气,三百人不多,其实跟杀伤的乌丸人数量相比,这三百将士的折损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问题是但凡马超不那么倔强,这伤亡本该最低,就算最后被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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