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本来就落于了下风,林豆豆这一脚更是踹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师父,徒弟一时鬼迷心窍,受了坏人蛊惑,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的。徒弟是您看着长大的,心性高,容不得您偏爱,所以才会走了歪路,您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我看了看他师父,脸上竟然也有了沉痛无奈的神色。
我无奈摇摇头,在他师父面前,老陈就像是做错事耍无赖的孩子,明明错了,却还口口声声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直气壮的理由为自己开脱,请求别人原谅他。
“你这,唉……”他师父叹了一口气,想要狠狠教训他几句,终究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跺了跺脚扭过身来,一脸忧愁。
老陈虽然大不敬,但毕竟是他养大的,他始终还是下不了手!
老陈眼中闪过惊喜,接着就要站起身来,林豆豆冷冷呵斥了一声,“谁让你站起来的?陈向南,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师父不忍心呵斥你,你居然就真觉得自己没有过错了?”
“林豆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走了邪路,炼了邪术,你呢,你直接坠入了魔道,成了不折不扣的大魔头……”老陈桀骜站起身来,冷冷看着林豆豆,一字一顿说道。
林豆豆的脸色,倏地就变了。
我心里一动,知道事情要糟了!
果然,老陈嘴里的大魔头才刚刚说出口,林豆豆一掌就劈了过去!
老陈刚才被从半空中打落,又被林豆豆踹了一脚,本来已经受了重伤,而且他没有料到林豆豆居然会猝然发难,所以一个不防备,直接就被林豆豆一掌劈的身子飞出去很远,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又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能站起身来。
高岩走上前,俯下身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冲我们摇了摇头,“他已经断气了!”
“这孩子,始终还是走了这一条路……”他师父脸上显出悲戚和难过来,长长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年轻时造孽太多,才报应到了他们身上,罪孽啊!”
看看不远处的老陈,我低声问他师父,“您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他师父茫然看着前方,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不看了……我也成了一缕幽魂,整日被困在这猴身之中不得解脱,如今我的灵魂和心都解脱了,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一掌将老陈劈死之后,林豆豆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豆豆……”老人扭过头,慈爱看着林豆豆,“师父很快就要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可传授给你了,临走之前,也就只剩下一句话送给你了。”
林豆豆缓缓抬起头,他已经泪流满面,却紧紧咬着嘴唇,什么话都不肯说。
老人眼睛一红,拍了拍林豆豆的肩膀,长吁短叹道:“豆豆,师父在世时已经把该传给你的东西都给你了,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做人的道理……人的一生,很难走,但无论如何,你都要走下去。”
“师父,我……”林豆豆颤抖着嘴唇,终于叫了一声师父。
老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我们,“师父别的也不多说了,你能不能答应师父,以后跟他们一起走下去?”
我的心一颤,林豆豆师父怕是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知道林豆豆的心性,始终没有指明而已。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林豆豆,等待林豆豆的答案。
跟我们一起,或者,独自承受。
林豆豆停了很久,终于开口了,“师父,跟他们在一起,就能救赎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