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能抓住把柄的。
毕竟卫所制度已经实行这么多年,底下的千户长跟指挥使们大多都是多年的老人,狡猾且擅于掩饰。
对上瞒骗送好处,对下欺压下死力。
因此竟一直没动静。
直到今年闹出了赵二的事。
牵扯出了镇南王。
大家已经被震惊了一场。
镇南王为了这件事差点儿连性命都不保,献出了丹书铁券都差点儿没保住性命,这是人人皆知的事。
因此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会以镇南王的落马来做结束的时候,又闹出了一个董思源,并且多出了一份记录行贿人数的账簿的时候,京城中一时人人自危。
连因为晋王谋反跟议储风波而焦头烂额的隆庆帝亦亲自过问了此事。
听说沈琛在保定府遇刺,险些被董思源指鹿为马诬陷为贼匪之后,隆庆帝大怒,斥责刑部办事不力,这么久了竟还查不清事实,任由董思源等人横行在外。
刑部尚书是闹腾议储最厉害的一拨,经过这一事,隆庆帝直斥他心思不正,在其位不谋其事,尸位素餐。
刑部尚书第二日便上了致仕的奏章。
隆庆帝并未挽留。
朝中便看清楚了风向。
短短十几日之内,凡是账簿上有记录的人接连被查。
河北卫萧指挥使首当其冲被严审,家小都留在廊坊衙门待查。
京城中,兵部几个郎中乃至兵部右侍郎陈继明也都陆续下狱,一时牵连甚广。
萧明宇到临江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密室里头却仍旧亮着灯,楚景行已经在这里等了他许久了。
萧明宇并没有看他一眼,缓缓在桌边坐下,片刻后才冷笑了一声。
冷笑过后,他嘲讽的牵起嘴角正眼看他:“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怎么跟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同?”
其实岂止是有些不同?
是大相庭径了。
这一次,萧家在河北的人几乎被尽数拔除,连在京城中的萧驸马都受到了影响,一连几天称病不敢上朝。
就算是这样都没被放过,隆庆帝下旨直斥他纵容亲眷,包庇罪行,有负天下百姓。
被这样一骂,驸马都尉这个职位是不要再想当了,萧驸马灰溜溜的病了。
而那些之前跟萧家有通家之好的世家们也都纷纷对萧家避之不及,萧家连个求助的门路都没有,萧指挥使眼看着就是九死一生的结果了。
可就连这样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还是董思源送上去的那本账簿。
那本账簿里记录着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是难道他们这些人会不知道吗?
萧明宇终于忍不住紧攥着拳头大怒:“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通知林三少赶去保定,救走沈琛跟卫安?!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所有人?!”
要是不通知林三少,那沈琛跟卫安就都死在董思源手里了,而账簿自然就绝不会旁落到别人手里,这件事一定会彻底被遮掩过去,镇南王就是毫无疑问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