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自认为忍了他那么多年的楚景行又怎么忍的下来?
与其劝楚景行再自相想想斟酌后果,长安长公主很清楚,到还不如努力的帮楚景行把这个局做的缜密一些。
反正事到如今,不可能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跟萧家一样,甚至比萧家还甚,连谢家的势力和楚王留下的东西都给了楚景行了,要是事发,隆庆帝容不得她,临江王照样容不得她。
她只能跟着楚景行一条道走到黑了。
仙容县主有些紧张的问他:“那您想怎么做?”
楚景行没有回答她,站起来仍旧看着外头已经不再小声交谈,可是结伴离开了的沈琛跟楚景吾,露出一抹悠长的笑意。
凤仪宫里的方皇后并没有休息,她才进了寝殿没一会儿,便迎来了隆庆帝,因此只好打点起精神陪他说话。
隆庆帝比从前温和了许多,待她的态度让她有些恍惚,总以为是回到了从前两人刚大婚的时候。
她却并不为此觉得欣喜。
因为这天差地别的态度之中,如今隔着她儿子的一条命。
她沉默的给隆庆帝端了杯茶,便坐在一旁垂头绣着手里的荷包。
隆庆帝走近前看了一眼,见图案是蟾宫折桂,便有些伤感,沉默了片刻才问:“是不是给阿满绣的?”
方皇后隔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手里的针线却如何也再落不下去,良久才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阿满之前一直吵嚷着要,说看见了永和有,缠着我亲自给他绣。可我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个?让奶娘和尚衣局的人给他绣了一堆,可他都不肯带。我嫌他脾气大耍性子,越发不肯给他了。可现在......他虽不能带了,可我却后悔了.....还是给他做一件罢。横竖是个念想。”
隆庆帝被她说的难过至极。
人活着的时候自然是有千般不是。
可是一旦死了,那些不是也成了好处了。
何况还是个孩子。
说到底也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他以看接班人的看点看他,自然就难免觉得四皇子处处都不好,可一旦以孩子的父亲的身份看他,当然又觉得四皇子到处都是好的。
他记得想亲自抚养四皇子时,四皇子每每到晚上也不肯睡觉,只有等到了他,才会闭上眼睛。
那一份依赖,再也不会有了。
他这么想着,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咳嗽了许久,竟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
方皇后也有些慌了,看着手帕心神剧震,一时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没有料到隆庆帝的身体竟已经不好成这样了。
之前是知道隆庆帝最近身子不大爽利的,为了这个还曾几次召他信任的几个道士进宫给他炼丹药,可是并没有想到已经严重到咳血的地步了。
她稳住了心神,握住隆庆帝的手,有些焦急的想要转身叫人:“您等一等,我去让肖姑去找孔供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