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胡先生要死,也不容易。
因为沈琛其实已经防的很严密,那些人动手的机会实在是有限且不多。
只能引开雪松然后趁此寻找机会下毒。
可是这样的话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因为这个院子把守严密,进来的人都是要经过层层把关的,被怀疑的对象范围就很小了,必定是驿馆里的人才能避开盘查。
而在这其中,送饭和送点心的驿卒自然就是重点的盘查对象。
这些疑点和可能的疑凶都已经被沈琛抓了起来送到了巡按御史的桌上。
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能审出东西来。
巡按御史既然能当上巡按御史,当然也不可能是傻子,抓住沈琛给的这个机会,举一反三,不惜下死手,也不惜威逼利诱,快刀斩乱麻的把引开雪松跟下毒的凶手揪了出来。
凶手是个驿卒。
这也是大家都能猜到的事,毕竟能有这个方便的人,不是驿卒就是驿丞了。
驿馆是榕城的,驿卒和驿丞归根结底都是榕城的官员,他们都得罪不起当地大员,可是跟新来的钦差没什么关系。
这里头的关系谁都能理的清楚,因此根本还不用巡按御史再说什么,大家都已经隐约把矛头指向刘必平了。
之前就有汉帛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在先,大家已经认定胡先生是在幕后指使了许员外临时下令调转船头撞上钦差的大船的人,现在胡先生又在还没招供之前就死了,大家心里很自然的就怀疑起了是不是还有人在背后杀人灭口。
书吏带知府衙门的衙役和仵作来的时候,巡按御史已经把案子审出结果了,书吏一听说巡按御史也在,面色就先变了变。
他心里最清楚,巡按御史跟刘必平不和,有多想抓住刘必平的辫子。
沈琛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把人给找来了,其实是不是根本就早有准备?
他心里有些发慌,正想着,就听见巡按御史正跟沈琛说:“这个驿卒已经招认了,就是他下毒谋害的胡先生。”
巡按御史一脸的义正言辞:“胡先生在幕后指使许员外做谋害钦差的事,已经是罪证齐全,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有人毒害胡先生,分明就是在故意杀人灭口,此等恶行,实在难以容谅。钦差来榕城办市舶司之事,可却一而再再而三遭人算计......实在是榕城上下官员的无能以及渎职!臣等惭愧!”
书吏听的目瞪口呆,在旁边站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话都已经被这个巡按御史说完了。
他说整个榕城的官员的渎职和无能,就是在指桑骂槐说是刘必平别有用心故意纵容。
可是他偏偏又没有直接那么说。
真是要命了。
百姓们中间一下子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火弹,一下子便炸开了,一时之间骂娘的有,哭的有,说什么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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