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禾真上人抚了抚胸前秀发,一双冷魅的眼睛看向走来虎视眈眈的这一群人:“谁说我得不到?若真的看着让它落在别人手中,我宁愿将其摧毁。”
死地的秘密迟早是会被发现的,这个她早有预料,除非他们愿意永远死守在这荒瘠、贫苦又干燥、区区之众的地方,可她并不愿。
“你费尽心思将他们都引来,导致你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如此两败俱伤的作法,我相信死地土司是不自情的吧。”陈白起淡淡道。
禾真上人将目光移向她,方才她在这个柔弱娇小的少女身上半分便宜都没占到,甚至是节节退败,除了一开始的气极败坏,此刻她却是无半分异样,甚至,她对于这个问题是理直气壮的。
“为何不可?我还如此年轻貌美,你瞧瞧这死地内,不是风烛残年的人,便是些歪瓜劣枣。”说起这个,她忽然觉得悲哀与愤慨,神色有些追忆:“早些年,我不甘心就这样一直死守在北漠,便瞒着族人出行游走,我向往外面的天空,也向往外面风尘潇洒的精彩,在这三年中,我遇到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惜,前面有多美好,结尾便有多残酷悲伤。
“可土司还有族中的人,却只为自己着想!我不愿回来,他们便找来北漠黑骑一路追踪我,导致我狼狈逃蹿,日夜受其颠簸困苦,甚至最终还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
提起这桩往事,禾真上人便眼睛通红,如厉鬼索命:“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与他们一道永远困在这死地当中,只为守着前朝的一桩秘密,便拿我们这么多人的自由、命运、未来、甚至是幸福来陪葬,我如何能甘心?”
她看向死后遍地族人的尸体,红着眼,却无动于衷:“最终我还是被迫回来了,被手脚束缚地锁在药炉内三个月,日日受着炙热火刑,他们以为我是屈服了……”她笑了:“哈哈哈哈……我禾真岂能屈服,我不过想着,既然他们如何都不肯放过我,那我便也让他们也永不安宁!”
听了禾真上人的话,陈白起这才明白她为何要与楚军做那一桩交易,只因北漠黑骑害死了她的一个重要的人,所以她要让他们整个骑营全灭,而这事是她一人悄然操作,死地族中之人对此全无所知。
当然,死地一族也成了她泄愤的一环,她将他们带进死地,本就不怀好意。
“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你密谋的?你为了报复,不惜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全不在乎毁人毁已。”陈白起道。
禾真上人好笑道:“我连自己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乎其它。”
“难怪先前我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我们发现的线索都是你一点一点掰碎了送给我们的,难怪你一开始便故意表现得对楠衣不一样,想必你也是借此来迷惑我们,让我们将你身上的疑点顺理成章。”陈白起拨通了一切。
她先前便说怎么一切仿佛如神助一般这么顺利,一遇到难题,马上这边就迎刃而解,而这一切分明是禾真上人透过谢郢衣的口将要传达的东西透漏给他们知道。
当时她确实怀疑过禾真上人,但她始终没懂她的动机是什么,她这样做,于死地族人百害而无一利,她图什么呢?
如今她明白了,图的就是报仇血恨,图的是自由。
禾真上人弯起嘴角,一身华丽羽袍在光线上如烈火般艳色,她道:“没错,现在倒是无所谓告诉你,我便是故意引你们去的禁地,让你们去摧毁掉那困住死地一族一代又一代守护保守的东西,让他们彻底绝望。”
“看来你的确很恨你的族人,但是你为何要杀魏王等人,他们替你除掉了你最恨的人,一来,不说有恩,却也是无仇,二来,他们来历不凡,杀了他们只怕以你如今这孑然一身的状态,后患无穷。”陈白起别有深意地问道。
禾真上人一顿,没想到她一下便抓到了一个重点。
她吸了一口气,脸上故作妩媚的轻浮之态消失了,她不屑又自满道:“死地一族曾立誓,只有等到君授册出现的那一刻方能离开死地,解开这数十年的封闭之门,可这么多年了,这里面的人都开始安于现状,恐于外面的变化成战乱,不想离开这安虞和平的生活。”
“但我的想法却不同,早些年我离开死地各处游历,见识过瑰丽的景色,也见识过不少风流人物,我虽为女身,却也胸有丘壑腹有乾坤,能文能武,我是想摆脱死地,但我不想灰溜溜的离开,我想要扬名立万!”
陈白起听了她的话神色一怔,与禾真上人身为一名女子讲述她的野心勃勃的违世言论,她更在意的是“君授册”竟不在死地?
但她不能直接问君授册的事,因为她不想其它人察觉到她也对君授册志在必得。
“你要扬名立万,所以便拉着我们给你的族人陪葬?你也配?”公子玅看禾真上人就像在看一个女疯子似的,在他眼中,禾真上人不过是一个歹毒、用心险恶之人,还是一名本该乖乖雌伏待在男子后院的妇人,她却在此口出狂言,那岂能是一声“可笑、荒诞”能形容的。
禾真上人射向公子玅,目光铮铮,如有铁画银钩:“我如何不配?你不就险些命丧我爱宠腹中?“
公子玅一噎,恨得牙痒痒的,但更呕的是他体内毒还未解,不能出手。
禾真上人嘴角讽刺:“你们丈夫大多狂妄,我虽为女身,却也是心有抱负。我曾甚为遗憾不能如丈夫一般行走诸国,成为一名出谋划策、敬献一身之力助主公成就不朽之功之臣,但后来直到我听闻楚国便有一神奇女子一路襄助楚新王成就了不世之功,她便是陈家堡的陈娇娘!”
她眼神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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