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完全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又继续道:“至虚一卢经常累死战马,是因为他既是周朝的走狗,又在魏国那边讨巧,他估计就指着拿秦国来当他一桩光辉履历在魏国处谋一份好差事。”
好哇,他竟同时与周国、魏国两边搭上关系,如今他们都不确切这两国是否达成联盟,但听太傅这口气好似这两国并非是一路的。
东副将赶忙问道:“那这虚一卢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陈白起自然知道他是哪方的人,但这时候并不是将南诏国牵扯进来的好时机,她看向虚一卢暗翳的神色,道:“是谁的?总之不是这两国的。”
“那他为什么要杀葛章?”
“至于为什么杀葛章,因为葛章不愿白白牺牲了那一千斥候,便拿虚一卢之前做的事情来威胁他,葛章这人恋权贪财,但到底是秦人,做不得这般丧心病狂之事,是以两人闹翻了,最后死于非命。”
这事她倒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而是靠着合理性猜测的,当然猜错了也没有关系,她只需要一个能令人信服的理由,在监视虚一卢的期间,源源不断有他身边的人的消息送到她案上,她早就知道葛章此人,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他这个人,所以他会替虚一卢私下做一些违规的事情,却也会在虚一卢越过他的底线时去阻止他。
可惜他低估了虚一卢的狠毒了,他这张虚伪的脸与黑掉的心是两个极端,凡有人挡了他的道,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一时都沉缅了许久,心中复杂。
一个忠心于国却贪财恋权的人,被人利用着干下叛国之事,他的死没有人会遗憾,只是觉得……他死在这样的理由之下让人有些唏嘘。
“好一个阴险歹毒之人!”
南副将心绪翻涌,冲上去便攥起虚一卢的衣领,对着他拳打脚踢,直打得他鼻青眼肿。
陈白起也不阻止,只提醒一句:“命给我留着,他还不能死。”
“为什么?”别的人都恨不得直接将这个细作就地处决。
陈白起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看到一旁很是自觉将自己当成道具一样安静候令的风子昂,她道:“风子昂,你先将人带下去好生看守,记住,亲自看管,不要假手于任何人。”
风子昂半点不觉得她对他吩咐有问题,他没有片刻迟疑,便抱拳回道:“属下领命。”
她又对旁边的青年道:“曲阳你此次立下一功,以后你就先跟着风子昂,等此战后再行论功行赏。”
“喏!”
剩余的三人,陈白起也做了安排:“你们三人,从此便听令于曲阳行事。”
蔡徐、梓陉、梁高哪能不知这是得太傅青眼提拔了,三人激动道:“谢太傅!”
这四人除了曲阳是巫族,是陈白起的暗桩外,剩下三人是由曲阳组织来的普通秦兵,在这之前她倒是不知其名。
虚一卢被拖走之前,却没有一个阶人囚该有的慌乱害怕的表现,他狼狈又凄惨,却是放声大笑道:“陈芮,你看穿一切又如何,你改变不了这一切的,秦国必亡。”
他是那样自信,胸有成竹。
陈白起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虎族的族长死之前也是如你这样大放厥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