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来的这十一个人不是秦军,甚至不着兵将甲装,倒有些像江湖人士的那种气质,独立特行,气度不凡。
看到他们拿刀眼不眨地暴力砍断了木杆,由于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一时不知该不该跟他们走。
龙悦眯眯眼一笑,见这些秦军斥候问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怕是会引起营地其它区巡逻的人注意,便知并非一群愚钝之人。
领头的闯天从腰间摸出一块玄色合金令牌递到他们的眼前。
他面色怡淡偏白,声音不似一般男子那般浑厚粗壮,而是有些阴柔似蛇的冰凉:“我等奉令前来营救你们,这个令牌你们该是认得的吧,如看清了,便速与我们离开。”
秦军斥候瞠目看了一眼,认出了这块令牌为何人所执时,一时震惊不已。
“你们竟是——”
忽然惊醒,他们顿了一下,知道有些话不该在这种地方透露,一个看起来在斥候中比较有威信的青年回头对其它人道:“是我们的人,赶紧起来,随他们走!”
其它人也看到了令牌,顿时不疑有它,相互搀扶着起身,打算跟着一块儿逃。
“这位壮士,不知你们可有什么计划?我等……”那个青年抚着胸口处,脸色青白似有些喘不过气来,为难道:“魏军的人时常不让我们吃饱,就是不想让我们恢复力气,再加上之前受的伤,我们只怕就算逃出去,也走不远,最终只会拖累了你们。”
“放心,你们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在这里的是全部人了吗?”龙悦问道,她弯唇一笑,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如阳熠闪烁,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有那一位在,你们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自有我们来处理。”
青年斥候有些被她神情与的话语给震住,那一位是谁?他心跳莫名有些快,最终他坚定住神色:“那便麻烦你们了,我们的确还有百来人被关在别的地方,他们有意分开我们,为营救增大麻烦,除了这处,另一处是挖了深坑在四周,底下布了木刺,以土灰掩埋,”
“你先随他们走,其它人自我去救。”闯天颦眉道。
龙悦一把拽住他,顿时不爽道:“你能有我速度快,你的巫术也比不得我厉害吧,换我去。”
闯天不欲与她争,只瞥了她一眼道:“再多耽误一刻,魏劳的巡逻军便会看到秦国斥候逃脱了的场景,你非得与我争这个?”
龙悦抿紧菱唇,恨他不识好歹,胸膛起伏着:“好,且看你的本事了。”
龙悦一甩手,大眼愤瞪闯天一眼,便叫唤着其它人带着这数百名斥候按照一开始安排的撤退路线,他们本就是抓紧敌营空隙之时,将人偷渡出去,但只要他们一离开,誓必会被察觉,到时候还留在魏营的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闯天见她气得不轻的背影,阴阴柔柔地笑了一声。
这傻丫头。
其实将人从军营中救出去并不难,难的是该如何摆脱追兵将这几百人平安无虞地带回去函谷关。
在黄土大道的脊坡之上,霞光抹红了大土,奋力疾奔的一群人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负身天地的身影,她好似听到身后的动静,悠然转身,浮光跃金披泽于她周身,仙邈之姿,那一刻所有人感觉到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她……她是太傅吗?!
他们眼睛被光刺得有些恍惚,一时脑中想到了很多,也好像一下空白成一片。
那块令牌是三军统帅的符令,他们都认得,也知道国府新调派来的三军统帅便是当今女太傅,所以……哪怕不曾见过女太傅的长相,但凭着那一块令牌,与女儿身却有着与别的女子不同的鸾姿凤态,便能够很自然而然推断她便是太傅陈芮!
当真是太傅亲自来救他们?!
他们一直绷紧的神经蓦地一松,膝盖一软,便“噗通”地跪趴在了地上。
“太傅?”
巍巍颤颤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询问,他们望着她。
陈白起笑了一声,打趣道:“是本公,或许你们一直都盼着别的什么人来,但偏生是我来了,可让你们失望了?”
众斥候只觉呼吸一窒,慌忙地摇头。
他们从不曾这样想过,甚至他们都不曾期盼过有人来搭救他们,因本就报着舍身成义之想法,死了也不悔便是。
但下一秒,太傅却收敛起了笑意,她对他们道:“是本公来晚了,我这就带你们回去,军中弟兄们都还在盼故归。”
回去?
之前那些人来救他们时,他们还绷得住脸一声不吭地逃命,但现在却被太傅简单温情的几字给击溃了心理防线。
他们怔仲了片刻,鼻头一酸,热泪盈眶,双拳攥紧沙土,哽咽着:“太傅……我们想回去……”
“堂堂男儿,流血不流泪,都还赖在地上做什么,都站起来。”她声音倏地多了几分严厉训戒的意味。
这一声将他们心底的脆弱情绪一下击溃,全都一哆嗦,忙爬起来站定,哪怕再累再饿,双腿再发软,都挺起胸膛站直。
别说,刚看她笑意盈然讲话的模样只觉得她高不可攀像天上之人,但一板起脸来,便觉气势如虹让人心惊胆颤,这人怎么有一下变换成两副面孔啊。
陈白起早查探过他们的身体数据资料,知晓他们被抓后一直处于饥渴状态,体力值不足,而她也早就准备了足够的水跟食物备在一旁,不难逃命都跑不快。
“那边放着水跟吃的,趁敌军还没有追上来,速速去填饱肚子。”她又道。
他们一愣,下一秒却是惊喜不已,简直快为太傅的体贴跟准备妥当而顶礼膜拜。
打发了饥饿难耐的秦军斥候去吃东西,陈白起将视线从他们身后移开,看向龙悦等人,她自然留意到闯天并不在其列。
“人都带出来了?”
龙悦赶忙上前解释道:“还有一部分人被分开关押在别处,所以……闯天独自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