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对于吓坏老人家还是有愧疚的,好歹那么大年纪了,可别被自己吓出什么毛病才好。
沈老夫人握住莫嫣然的手,见她小手柔柔的掌心略带薄茧,倒是没有打人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虽然疑惑堂堂的首富千金手掌怎么会如此粗糙,但想到她傻名在外,平时在莫府指不定怎么野呢,就是拿鞋底子抽人的彪悍也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做出的事,爬树掏鸟之类的也不稀奇,薄茧很可能就是这样落下的。
“宁薇儿,告诉奶奶在府里住得惯不?有什么不习惯告诉祖母?”
莫嫣然一脸呆相,就差没伸出手指放到嘴里咬着,盯着沈老夫人许久之后嘴一扁,似乎就要哭出来,但很快又吸吸鼻子,在屋里屋外找了半天,之后凑在沈老夫人的身边状似怕怕地说:“祖母,不好不好,这儿会痛,这儿也会痛。”
说完为增加可信性,莫嫣然一会儿摸摸胳膊上掐出的瘀伤,一会儿又捂着撞伤的额头认真地点头。
沈老夫人嘴角一抽,她原意是想若是莫嫣然说不习惯她便顺着她给她换个地方住,想不到她竟然会扯出杜雨雁。
虽然在这件事上她认为杜雨雁做的是不对,可那是自己疼爱的亲外孙女,除了沈辰这个孙子之外她最疼的就是杜雨雁,就算杜雨雁做的真不对也不容许别人来说,何况还是被个傻子抽鞋底子,这事儿真传出去对杜雨雁的名声也有损害。
沈老夫人脸色不变,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对傻孙媳妇更不待见了,只想有多远就打发她去多远,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又对莫嫣然说了几句都被她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沈老夫人自认高人一等的涵养再也挂不住,深沉的眼底现出冷屑。
瞧了沈夫人一眼,“宁薇儿刚嫁进我们沈家难免有不适之处,你这个做婆母的可要放在心上,该怎样就怎样,莫要让宁薇儿受了委屈。”
沈夫人连声说是,“媳妇牢记。”
她也不想和莫嫣然拎不清,可沈老夫人话都说了,她做媳妇的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她对沈老夫人的心思哪会不明了?
她也不喜莫嫣然这个傻媳妇,可她更不喜欢矫情的杜雨雁,总装出一副弱不经风的可怜相给谁看?不就是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在相府里真把自己当个正经主子了?
还没嫁过来就不把她这个舅母放在眼里,真嫁过来还不仗着有老太太撑腰骑到自己头上去?
她做了几十年的媳妇,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就没过上一天的舒服日子。
年轻时婆婆总找着各种理由往沈相房里塞人,这年纪大了婆婆又插手管起儿子的事。
表面上她是相府的主母风光无限,可实际呢?
相府真正做主的是沈相,后宅则是沈老夫人只手遮天,她这个相府夫人平日就是个摆设,也就是在公开场合里才能摆出几分相爷夫人的谱。
这里面心酸只要是有婆婆的人都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