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评点上两句,“大人,那个美人儿肤白貌美,身段柔软,我估摸着这水袖舞她练了不下百次,舞蹈底子有不下十年。还有那个伴舞的,我觉得她跳得其实比这个领舞的好,只是没有她长得美,哼哼,我估摸着暗地里这俩美人儿肯定没少勾心斗角。”
宫墨染兀自饮茶,本来对这些东西无丝毫兴致,但见小徒儿看得兴起,便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可看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趣便又继续低头啜饮。
“大人你怎么不看啊,她们跳的舞真是好看。”南浔轻轻拉了拉宫墨染的袖子,因为双眼瞅着场中的舞女,并未注意到对方正在饮茶,这轻轻一拽,拽得宫墨染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他无奈地拍拍丫头的小手儿,示意她放开那不规矩的小爪子,“朵朵,你自己看便是,本座不好这些。”
南浔啊了一声,这才松开手看他,“可是这宫宴还有许久才结束,大人不欣赏这歌舞,难道要一直干坐着?大人不会觉得无聊吗?”
宫墨染看她那张好奇的小脸儿,唇畔不禁划过一丝笑意,“不会觉得无聊,文武百官皆在此处,今日更是多了三国使臣,本座喜察言观色,看到他们某一刻的表情,本座能猜透他们那一刻在想什么。”
南浔双眼一亮,惊呼一声道:“大人竟这么厉害?”
她明显来了兴致,立马指了场中那位貌美的舞女,笑问:“那大人说说,这舞女这一刻在想什么?”
宫墨染瞟了一眼,淡淡道:“这舞女在期盼在得意,今日这一露面,势必有王公贵族被她吸引,届时若是被这些人纳入房中,她就能飞黄腾达,再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会闪过更大的念头,譬如运气好被皇上看中,便能进入宫中为妃为嫔。”
南浔轻笑一声,摇头道:“不算不算,这个我也能猜到。重说一个。”
南浔朝皇子列中扫了一眼,“大人,我见那位最年轻的五皇子心事重重,你猜他在想什么?”
宫墨染道:“五皇子此时无心歌舞,前些日皇上病重,他与二皇子明争暗斗,皇上病愈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正在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南浔愣了愣,继续耍赖,道:“大人,您这哪是读心啊,您说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这后面的只是您自个儿的推断吧?”
宫墨染看她,目中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那依朵朵看,如何才能证明本座确实会读心?”
南浔嘴角一弯,目光逡巡一周后,落到了祁衡卿身上,她微微一眯眼,问道:“就说这位东临国使臣,听说他不止是这一次的东临国使臣,还是东临国的七皇子,他现在表面上在欣赏歌舞,可我见他目光深沉,心思似乎不在歌舞上,大人你猜,他这会儿究竟在想什么?”
宫墨染看都没有看那祁衡卿,他目光微垂,落在手中的茶杯里,不紧不慢地低头啜了一口后,道:“此人表面温和实则内含煞气,他是个极有野心和抱负的人,自今日祭天祈福大典开始,一直到方才这期间,他看了你不下七眼,目光每次有所不同,惊艳、诧异、怀疑、打量、思量到后来最终肯定,而现在,他的目光更含了一丝算计,他应该是……你的旧识。”
南浔听到这句,刚刚含入嘴里的茶水差点儿一口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