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与花小朵分别带着沈云与惜雅一路潜逃,在远离大战二十余海里处,沈云身上的黄金战甲突然退去,钻入了其肌体之中,已是麻木的身体重新焕发了生机。
花盈知道沈云牵挂同伴,势必要回身营救,只能拖住沈云的身体劝道:“他们……刚才被发茧抓住,难以脱身,此刻即便是不死,也已经被白支离掳走,何况你现在形同废人,不要再做无谓挣扎!”
沈云脑中混沌,只想着众人安危,却无奈此刻用尽力气,竟也摆脱不掉区区一个花盈的束缚,顿时心如死灰,难以提起半分精神。
身体的疼痛让他麻木,但心底的无尽冰冷,却是使得身体猛烈颤抖起来,无力的眼泪昭示着心中不甘,曾经叱咤风云的自己,在一个白支离面前,竟是连再战之力都没有,绝望再一次让他昏迷。
……
冷若冰霜的寒潭之水笼罩着沈云的身体,他缓缓睁开双眼,想要浮出水面,但四肢却是完全不受控制,手腕处的避水珠散发着温润莹白的光辉,却怎么也放不到口中。
“好痛,好痛,你们倒是动啊!”沈云的脑海在歇斯底里地呐喊,却是无济于事,剧烈震颤的身体告诉自己,冰寒的潭水已是浸入到五脏六腑,一切都向着死亡在不断靠近。
苍哲、惜梦、长溪、白子山、林浅游、步绝霖、青岚……一个个身影在沈云脑海中闪过,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家……还活着吗?可是……我好像已经坚持不住了……身体好冷,胸口好痛!”
一道道大力猛抽在沈云脸颊之上,让他似乎稍稍清醒了些,再次睁开朦胧的双眼时,却见自己正躺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房间之中,身旁几道虚影渐渐变得真实起来,花盈、花小朵、惜雅三人正兴奋不已地凝望着自己。
“刚才是个梦吗?现在是不是依然是个梦……大家究竟怎么样了……”沈云痴痴地望向床榻上空摇动的流苏之上,两眼无神地低吟着。
花小朵见沈云已是转醒,高兴地热泪盈眶,重重砸了他肩膀一拳,不知是哭是笑地喊道:“傻瓜!你醒了!不是在做梦!”
惜雅心中沉痛,低声道:“咱们的人,已经被白支离抓走了,生死不明,你这一昏迷便是九日,好在是醒过来了……”
听到惜雅的声音,沈云心中总算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坐了起来,再抬眼时,却发现她们三人身后也站着三人,个个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正是鲛人国女王魅、蓬燕以及长老古尘。
一晃数年不见,故人相逢,自然喜不自胜,然而九日前一战,让沈云一方惨败,苍哲等人被俘,怀有身孕的妻子惜梦也难逃白支离魔爪,这让沈云实难高兴,一丝苦涩浮现在沈云嘴角,久久难以开口。
蓬燕上前一步,劝慰道:“你们的事,我们已经听惜雅姑娘说过了……苍哲与长溪兄弟他们虽然被俘,但只要你还活着,那个叫白支离的家伙,断然不会把他们杀害,放心吧!”
沈云无奈苦笑,只能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现在形同废人,就算是身体痊愈,又怎能去解救被困的众人,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哀婉叹息,房间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女王魅上前挽住蓬燕的胳膊,柔声道:“沈公子醒了便是天大的好事,你昏迷的这几日,放眼天下,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中洲圣土之中变得动荡不已,咱们也该好好谋划一番,免得立于被动之中。”
沈云闻言,心中再起波澜,吃力地问道:“蓬燕兄弟,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蓬燕眉宇间掠过一丝愁容,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叹,道:“祭天血诏索命之事已经传遍中洲圣土,修仙一界都在疯传天地动怒,要将一切惊才艳艳之辈尽数灭杀,以求平衡,继而无数小门小阀野心大起,征战杀伐越来越盛了!”
长老古尘神色凝重,随即附和道:“ 没错,现在放眼天下大势,凌霄皇城被幽冥涧鬼物拖得元气大损,无暇他顾;而万古神域经过祭天血诏一事,恐怕惹祸上身,所以处事低调,偏安一隅,静观其变,这才使得天下秩序大乱,杀伐不断!”
花盈神色复杂,回应道:“不止如此,白支离在逝水东郡一战之后,名声大噪,借助灵虚师太与贺老道的力量,完全掌控了百花谷,白家重新崛起,为了牵制平衡,从未正式出世的松麟道阁与金顶寺也按捺不住,纷纷有所行动了……”
惜雅看沈云脸上神色愈加凝重,便轻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