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然后她会笑着跳下马,然后亲昵的拉起他的手,告诉他,“我回来了。”
可惜,直到卫箬衣走近了,那牌坊下面虽然挤满了欢迎她回来的人群,却唯独少了她最期盼的那一个人。
卫箬衣再度凯旋,镇子上的百姓全数出来迎接,夹道欢迎,早早的便欢呼了起来。只是这些声音在卫箬衣的耳朵里面几乎完全不存在。
她径直的朝前,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面。
卫庚和卫辛都在院子里,见卫箬衣回来,齐齐的躬身行礼。
“他人呢?”卫箬衣定了一下心神问道。
“在呢。还没醒。”卫庚回道。
“在就好。”卫箬衣点了点头,将肩膀上染了血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卫庚,“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他不喜欢我身上有血的味道。”
“是。”卫庚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何,即便是郡主在外面大获全胜了,但是他却是半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看到郡主那一身的血污和泥泞,反而他更加的难受了。
卫箬衣将自己清洗干净这才走入了萧瑾的房间。
在目光触及到萧瑾的瞬间,她的心定了下来。
这三天,她最怕的不是杀人,不是血,不是打仗,不是攻城拔寨,而是接到卫庚和卫辛的信。
好在她回来了,他还在,一如他常说的那样,我等你。
卫箬衣再度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再三的确定自己已经没了那股恼人的血腥气,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萧瑾的身侧。
福润见卫箬衣进来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她没问卫箬衣任何话语,因为她发现卫箬衣自打进来,目光之中就再无旁人。
她也不想去打扰卫箬衣和五哥。
打从卫箬衣走的那天,她就决心,卫箬衣只管去做她要做的,该做的事情,其他的由她来照顾便是了。
世间的事情已经太多的苦恼与烦闷。
爱恨离别,生老病死……若是能替她多分担一点,福润觉得自己愿意。
“阿瑾我回来了。”卫箬衣抬手摸了摸萧瑾的脸庞,笑着说道,“我这次出去可勇猛了,连夺了六个山寨,赶紧起来夸夸我!”
萧瑾毫无反应的躺在那边,卫箬衣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她就笑的更灿烂了一点,“你看看我是不是晒黑了?”
萧瑾依然毫无反应。
卫箬衣的笑容再度僵住。
她凝视着萧瑾沉静苍白的面容,直到眼睛有点发干发涩,她才长叹了一声,随后挨着萧瑾躺了下来,将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胸口,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阿瑾,我很累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我很想很想你。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了。你陪着我睡一会好不好?你看着我,我会安心一点。”
她越说声音越低,不知不觉的眼眶就已经泛起了一层红色。
她将脸埋入了他的肩膀,泪水终于无声的落下。
出去面对贼匪的刀枪,她从无畏惧,好像她天生就是会打仗的一样。可是她怕的是自己闲下来。
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她的脑子里面便都是他的影子,他痛苦的样子……他昏迷不醒的时候苍白的模样.
“你真的太坏了!”她一边落泪,一边数落萧瑾道,“每次都要我这样!你等我,总算是有个时间,有个盼头,可是你这样让我等你,我真的很害怕啊。”
不知道是不是累极了,卫箬衣絮絮叨叨的数落了萧瑾很多很多话,最后竟然哭着睡了过去……
萧瑾是在夜里醒了过来……
他好像陷落在了一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黑洞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摸来摸去的只有山壁,偶尔能找到一点点路,脑子里面一片虚无,他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可只有疼痛的感觉环绕着他。
后来他听到了有人在他的耳边哭泣,有人在数落着他,说他太狠心,说他这样折磨她,还不如就像书里一样拿到剐了她算了,这样她还落一个不操心……
她说了很久,久到萧瑾都觉得好笑,这个人的声音很熟,让他感觉到十分的亲切,即便是她说的没什么好话,都是在数落他,可是他觉得自己爱听。
后来那声音渐渐的消失了,萧瑾就慌了。
他在这种虚无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一个声音絮絮叨叨的陪着他,让他不至于那么的寂寞空虚,可是这么声音就这么消失了,他不甘心,他努力的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循去,即便碰壁也在所不惜。
他努力的想着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最后他终于想了起来,那个声音是卫箬衣的。
萧瑾的心底便是一喜,随后脑子里面一片清明,那些堵塞在他脑子里面的东西好像一下子被洪水冲开了一样……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是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清亮。
虽然已经到了夜间,但是房间里面掌着灯,灯火即便不是很浓,不过他眼前那层纱似乎是被人揭开了,最先映入他眼睛的便是略显的陈旧的房顶,木头椽子整齐的排列着,中间刷着白浆,有的地方已经斑驳脱落了,露出了底部的黄泥。
他能看清楚了?
萧瑾自己都怔住了。
不置信的抬起了手,摆在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萧瑾的心头顿时一阵的狂喜。他真的能看清楚了。
他稍稍的动了一下,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压力,于是马上转头,一个人正半靠在他的身上,她的长发未挽,就这么松散的披散着,一阵阵的发香似有所悟的袭来,是他最最熟悉和舒心的味道。
萧瑾一动,卫箬衣也被惊醒了过来。
她有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闪动着暗色光芒的眸子。
“你……”卫箬衣只觉得自己心头一紧,竟是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她的唇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面瞬间就蕴满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卫箬衣几乎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忙不迭的抬手去擦自己的眼睛,想要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可是这眼泪就跟不要钱的一样,她越是擦拭,就越是不断的涌出来。
“我醒了。箬衣。”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让卫箬衣瞬间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