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十分的不适应。况且这西梁山是出了名的瘴气纵横,山中常年不见日月,阴翳蔽日,他们远道而来,对地形不熟,他所带领的骑兵在这种山林之中更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所以卫毅不敢贸然让大军追
入西梁山中,而是就地在迦叶城驻扎下来。
按照他上奏朝廷的奏表中所写,等立秋了,天气稍稍转凉一点,大家也都将附近的地形给摸透了,他再带人进山。
夏末时分,南方开始大雨不绝!天气是凉快了不少,但是桥没了。
这雨已经下了足足有十天了!河水的水位都暴涨,昨天冲断了两张桥,他已经命人修桥了,但是无奈水流过于湍急,在如此大雨的时候,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的。
只能等雨稍稍的小点了。
若是桥修不好,他的士兵就不能过河,还谈什么追击敌寇。
不过卫毅也不着急。
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这场仗应该打的很快,而不是一味的在这里拖延时间,等来等去的。他此次出征,看似针对南蛮,实际上防的是南边两个藩王。
东胜州那边如今有萧瑾看着,京城的京畿守卫,他也交给了自己能信的过的人,按照实力来说,一直在南边休养生息的两个藩王如今是兵强马壮。
军情亦是显示,这两个人频频在南边有所动作。
所以这个时候,卫毅压根就不着急出兵,免得把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之中。
那桥断了,更和他的心意,他追不出去,同样,对面的南蛮联军也趟不过来。
所以修桥不过是他假意下的命令,摆出一个着急的样子用来迷惑南蛮联军。
另外,他还要护住一条通道。
卫箬衣之前来过一封密信,信里写了她对局势的猜想。
卫毅看过信之后,心底震撼不已。
他虽然基本上什么都没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说,但是卫箬衣已经从各种蛛丝马迹和动向之中分析出了大体的形势。
卫箬衣的分析有些小的不同,但是基本能被猜的都被她给猜到了。
这叫卫毅十分的欣慰,毕竟是他宠了一辈子的姑娘,能有这种玲珑心思,将来卫府交给她,他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他思量再三还是给卫箬衣回了一封信,写明了实情。
毕竟那丫头已经将真相猜了一个七不离八的,他对自己的女儿再隐瞒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所以大大方方的告诉她自己的安排,也免得她没事胡乱猜想,贸然行事,反而弄出一些不必要的岔子来。
最近他收到卫箬衣的来信,信上说,她已经制出了一尊炮。
为了避人耳目,卫箬衣将火炮拉到船上,将船开去了海上做了几次实验,那炮不光能用,而且据说威力不小。这叫卫毅欣喜不已。
原本他就担心萧子雅手中有火炮的存在,如今他的宝贝女儿也在船坞之中将这东西给捣鼓出来了,那他就更加的有底气了。
他如今按兵不动在迦叶城,陛下还装模作样的下了一道圣旨来申斥他。
他借故将陛下派来宣旨的官员给打了一顿,这事情传回京城,陛下震怒,一怒之下,急火攻心,人就晕了过去。
”你派人去将飘过来的浮尸打捞了,用火烧掉!“卫毅对那参将说道,“另外找人在那边拦上一道网,本帅到要看看,他们准备扔多少死人过来。”
“是。”“另外,最近几日不要在那河道之中取水了。”卫毅说道,“那河道水流虽然是快,但是沾了死尸的水,多少还是不干净。你吩咐下去,严禁大家喝生的水。若是发现有人发热腹泻必须马上将人送到医营去。
”
“是。”参将再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元帅,咱们不从那河道取水,从哪里弄水喝?前些日子城中的井水被污,大家现在都只能去河道取水啊。难道咱们要重新打开井水?那万一井水还是不干净呢?”
“天上雨下的跟泼水一样,还需要去找井水吗?”卫毅说道,“就用这天上落下的无根之水吧。”卫毅说完就曲起手指敲了敲台面,“本帅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们那帮子南蛮巫医能对雨水动什么手脚。”
“是。”参将这才反应过来,忙躬身行礼告退出去。
等参将离开了,卫毅这才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自打他出京开始,一路南下,这一路上都是惊险不断。等真的到了南边,暗地里用在他们身上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饶是卫毅南征北战的见惯了世面,这回他也啧啧称奇了。
如今还玩起了扔尸体还污染水源的把戏了。
卫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们的手段益发的龌龊肮脏只能说明一点。
他们要耐不住性子了!
世人都觉得他卫毅是个急脾气,燥性子,所以他也就摆出那么一副脾气出来。
卫毅寻思了寻思,起身在帅帐里面溜达了一圈,随后他抓起了几个易碎的摆件,统统的被他扔在地上砸了一个稀烂。
守护在外面的侍卫们显然是听到了里面乒乒乓乓的砸了几样东西,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是不敢有人走进去看看。
里面那位,平时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真的等到要打仗了,大家才知道原来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受了陛下的训斥还没几天,这连水都不能喝河里面的了,所以大家料想着元帅的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果不其然元帅在帅帐里面砸东西发泄怒火呢!大家面面相觑,彼此在对方的眼底均看到几分了然于胸的目光。